“辨認？在里面這么一攪，還能有人樣嗎？唉……”馮柘嘆息道，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白色的煙霧從他的鼻子和口腔中噴了出來?！安贿^，我們正在盡量收集死者的碎肢，看看能不能拼起來。也許能從死者的衣服碎片還有隨身物品碎片中發(fā)現(xiàn)些什么。還是等我們清理完以后再說吧?！?

白云清拍了拍馮柘的后背，沒說什么。馮柘把煙頭丟在了地上，狠狠地用腳碾碎，然后又向現(xiàn)場走去。白云清遠遠地望去，只見攪拌機里的東西已被倒在空地上，幾名技術人員正在細心地分揀著，并用袋子包裹住已經(jīng)成碎塊的肢體。微風中，還可以嗅到濃濃的血腥味。

不遠處，卞志海正帶人分頭了解情況，看到白云清走來，他打過招呼之后，就簡單地介紹起情況。

“意外的可能性基本排出了，應該是一起兇殺……”卞志海的語氣沉沉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他向遠處的一位民警招了下手，喊道：“小顧，你過來。”

剛才那位爬上攪拌機的年輕民警聞聲跑了過來。

“這是市局的白隊，”卞志海向小顧介紹說，然后他又對白云清道，“這是解放路派出所的小顧?！?

小顧向白云清敬了個禮，高聲道：“你好，白隊，我是解放路派出所民警顧志剛?！?

白云清微微點頭，說道：“談談你的想法?！?

顧志剛道：“第一，工地的民工都說，下班時機器全部停好了，而且攪拌機有專用電閘，除非有人專門開動，否則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民工們還說，下班時也沒發(fā)現(xiàn)少了人。第二，死者的衣料質(zhì)地很好，不可能是工地的民工，肯定是外來人員。第三，攪拌機料斗的料口離地一米多，除非死者自己爬進去，或者被人丟進去才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而且料斗里面還有一些石塊、角鐵等建筑垃圾，那顯然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如果是自殺的話，這樣的方式也太離奇了，所以只能是兇殺?！?

白云清贊許地點了點頭，然后向四周望去。燈光下，十幾座塔吊在夜空中聳立著，塔吊下是十幾座正在建設的樓房，整個工地已被一堵單磚墻圍了起來，成為一個獨立的小世界。西側(cè)的空地上，建有一排簡易的平房，那是工人們的臨時住所。

“這個工地平時晚上住多少人？”沉吟了片刻，白云清問道。

卞志海說：“聽現(xiàn)場的民工說，在這里干活的大多是當?shù)氐拿窆?，下班后都回家了。平時住在這里的都是些外地來打工的，有三四十人吧。”

“今晚呢？”

“不是廣場上有演唱會嘛，他們都去看演出了?！?

“應該有看門人吧？”白云清指著大門問道，“難道這幾小時里，這里就一個人也沒有？”

卞志海說：“看門的老張頭平時一天到晚都守在這里，就是喝酒也在門口的小屋里。可是今天他跑哪去了，大家都不知道。我們派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白云清緊鎖起眉頭，他想：“今天晚上有幾小時的時間工地上沒有人，這段時間上的空白，卻被兇手利用了，這會是巧合嗎？”

由于工地上堆滿了建筑材料，而且平時人來人往，盡管那位工地的小組長一再表示他盡力保護了現(xiàn)場，但是現(xiàn)場各種印跡雜亂，顯然已經(jīng)沒有進一步勘驗的必要。法醫(yī)技術人員在清理好攪拌機里尸體碎塊后，就先撤了，刑警們也正在做最后的調(diào)查。這時，工地的負責人也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