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時代,他們葬送了愛情,而他們的愛,成全了時代的不朽。
1982年的夏天,我坐在由洛杉磯飛往中國的飛機(jī)上,“世界杯”足球賽不久前剛落下帷幕,身邊的意大利人還在眉飛色舞地表達(dá)著奪冠的喜悅。而我則看著最新公開的那封舉世矚目的信,“咫尺之隔,竟成海天之遙。南京匆匆一晤,瞬逾三十六載……寥廓海天,不歸何待?人到高年,愈加懷舊……”心中沉甸甸的。
身邊十二歲的孫女在撥弄著別扭的安全帶,在美國長大的她第一次出遠(yuǎn)門就要到一個大洋彼岸的國度,有些新奇又有些擔(dān)心。她抬頭看著我,問:“這本書上說,那兒的男人都綁著長長的辮子,那兒的女人都為了男人活著。我們的電臺,說那兒是紅色的國度,可我看著天空,云依然是白的?。俊?/p>
孫女的中文說得不錯,我笑了,這讓我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幼稚。我盡量合理地解釋著:“紅色是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那片激情,用他們的話講,叫赤子之心?!彼€是覺得難以理解,繼續(xù)問道:“赤色的心?我的心不也是赤色的嗎?那是血管和心膜的顏色?!蔽倚χD(zhuǎn)過身,靠在她身前,說:“讓我聽聽,嗯,你的心里有他的聲音,即使變一百次國籍,我們還是炎黃子孫。”孫女又大聲問:“他是誰?誰是他?”我輕輕對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不再說話了,窗外是無盡的云海,把我的思緒送回幾十年前硝煙彌漫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