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電影里似的。如果能,我真的很愿意幫忙,可是半年前我最后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什么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打烊之后,我留下來又查看了一下記錄,想也許會找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可是沒有用。除非你還有什么辦法我沒想到――”
“那個房客?!蔽艺f。
“你是說她的房客?就是那個有一堆錄像帶的人?”
“是的?!?/p>
“她說他死了還沒有繳房租是吧?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對我來說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很確定她賣他的東西來抵房租。”
“你說這是七月的事?!?/p>
“所以如果他死了,或是不在城里――”
“我還是想知道他是誰。有很多人會買一大堆錄像帶嗎?印象中,大多數(shù)人都是租的?!蔽艺f。
“說了你會嚇一跳,”他說,“事實上我們賣出的錄像帶很多。尤其是經典兒童電影,像《白雪公主》、《綠野仙蹤》,還有《》,賣得非常好,現(xiàn)在正在賣《蝙蝠俠》,可是沒預期的那么受歡迎。很多人都會買自己最喜歡的影片,當然另外還有運動以及教學的錄像帶,不過那是有別于電影的另一個范疇。”
“依你看,會有很多人買超過三十盤錄像帶?”
“我猜不會,買一打以上的人就很少了。不過不包括運動或美式足球賽的帶子,和我這里沒賣的色情片?!?/p>
“據(jù)我推測,這個房客,就是那有三十盤錄像帶的人,可能是一個嗜電影成癖的人?!?/p>
“那還用說嗎?這家伙有《馬耳他之鷹》的三個版本,還有一九三一年里卡多·寇蒂茲那一版――”
“你說過?!?/p>
“是嗎?我想我一定講過,因為實在太奇怪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買到那些玩意兒的,我從來都沒在目錄里看過這些片子。這家伙八成是個電影狂?!?/p>
“所以除了那些用來保存的錄像帶,他一定偶爾也會租錄像帶。”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是啊,絕對錯不了,人們偶爾會買一些片子,但大部分還是租的?!?/p>
“而且他就住附近。”
“你怎么知道?”
“如果他的房東太太住附近――”
“哦,沒錯?!?/p>
“所以他很可能也是你的客人。”
他想了一下?!爱斎挥羞@可能,可能我們倆還聊過黑色電影呢。可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p>
“你把所有顧客的電話號碼都輸入電腦了吧?”
“是啊,這樣省事多了?!?/p>
“你說她是在六月的第一個禮拜把那些錄像帶拿來的,所以他的記錄一定在七八個月前就停了?!?/p>
“那種記錄我有一大堆。有人搬家,有人死了,還有些人的錄像機被入室盜竊的孩子搬走了,有些人則是跑到前面幾家去租,更有些人隔了好久沒來,后來又再冒出來?!?/p>
“有多少人從六個月之前就停了?”
“我怎么知道?不過應該查得出來,你何不坐下來或四處逛一逛,也許可以找到一部想看的電影?!?/p>
他把事情處理完已經過了十點鐘,可是仍沒有客人上門。
“我告訴過你早上的生意很清淡。查到的名字一共二十六個,都是在六月四號之后就停止的,而他們在之前的五個月里至少都來租過一盤帶子。也許如果他病了很久,一直都待在醫(yī)院里面――”
“就從你查到的先開始吧。”
“好,我把姓名和地址復印給你,不過不一定會有電話號碼,很多人,尤其是女客是不留電話的,這一點不能怪她們。另外還有信用卡號碼我得保密,所以沒印下來。除非那是你追查某個人的唯一方法,我倒可以破例?!?/p>
“我想不用?!?/p>
他把名字印在兩張有格線的活頁本上,我瀏覽一遍,問他這里有沒有讓他會想起什么的名字。
“沒有,每天見的客人這么多,記得住的只有???,而且也不是都認得出他們或記得他們的名字。我把這二十六個人去年租的片子也查了一下,拿他們租的片子比對那人的錄像帶,但我還是看不出誰有可能是那個電影狂?!?/p>
“還是值得一試?!?/p>
“我也這么想。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個電影狂是男的,因為房東太太提起房客時用的是‘他’。這二十六個人里有一些是女的,不過我統(tǒng)統(tǒng)都印下來了。”
“太好了。”
我把紙折好,放在上衣口袋里,“很抱歉給你添了這么多麻煩,真是謝謝你?!?/p>
“嘿,當我想到你們這些人在熒幕上帶給了我多少樂趣時,怎么能拒絕你呢?”他笑了,然后正色道,“你是不是要打擊色情集團?事情是這樣的嗎?”我遲疑了一下。他為了使我安心,連忙接口說如果不方便,他能夠諒解,但至少等事情結束后,能不能哪天順道過來告訴他后來到底怎樣了。
我說我會的。
名單上列著的二十六個名字當中,只有十一個有電話號碼,我先試著打,這樣就不用在城里跑來跑去了。即使是這樣,還是遇到很多挫折。很多電話打不通,有的就算打通了,也是電話錄音。聽到的三通答錄機中,有一通的電話錄音很可愛,其他兩通只重復了后面的四個號碼,然后請我留話,另外的四通,是由奈拿克斯電信公司的電腦語音系統(tǒng)控制,直截了當告訴我,這個電話號碼已經停用了,只有一通提供了新的電話,我抄下來,再打過去,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