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能以這種形式旁聽任苒的生活,不能不有失落感。而任苒如此坦然講到她的計劃,顯然,她是想離他更遠一些。
這時會所那邊大露臺上突然燈光亮起,人們從室內涌了出來,任苒解釋:“銀行請來了法國藝人做冷煙火現代舞表演,據說很精彩。”
會所對面臨時搭建的小舞臺上開始響起音樂,燈光閃爍變幻。一男一女兩個演員登上舞臺,他們都穿著純白的緊身服裝,背后背著寬大的翅膀,借助鋼絲冉冉升起,在空中完成著各種高難度舞蹈動作,同時不停釋放著各色冷煙花。五顏六色的光影升騰之間,兩個曼妙的身姿翩然游走于舞臺之上,露臺那邊傳來一陣陣歡呼和掌聲。
“四年前,我在亞拉河畔,看到過類似這種表演。”
陳華的聲音低沉一如平時,任苒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看著陳華,有些不能相信從他嘴里聽到澳大利亞那條河流的名字。
“你……去過墨爾本?”
陳華吐出一口煙霧,彈落煙頭掛著的煙灰,轉過頭來,靜靜迎著她的目光,“去過?!?/p>
四年前,亞拉河畔。
一些生活片段急速閃過任苒腦海。當時她在某個酒店邊,不經意看向車子的后視鏡,視線中隱約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澳洲留學的三年多時間里,任苒不止一次以為在異國他鄉(xiāng)的人群中看到過祁家驄的身影。她甚至曾在火車站臺追上某個人,待對方回頭后,又不得不倉促道歉。
她凝視著汽車后視鏡,不敢眨眼,生怕須臾之間,一個模糊影像便會消失。然而她強迫自己猛然回頭,身后來來往往是步履閑適的行人,沒有任何異樣。
那么至少在那一次,她看到的確實是他。
他悄無聲息地出現,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