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環(huán)視左右,原來已到了研習(xí)社,她看紀(jì)晨陽若有所思似的,慌忙笑道:“這么快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紀(jì)晨陽笑笑,也不答話,彎下腰去替她解安全帶,南溪嚇得后背緊緊貼住車椅,不敢有絲毫動彈。偏偏紀(jì)晨陽動作極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替她解開安全帶后抬起頭來,那張峻秀精致的臉孔,幾乎要貼在她面頰上。南溪驚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不曉得過了多久,也許時間并不長,只是她心里太過駭異,以至于將這分秒的光陰,拉成近似折磨的漫長。最后他終于移開身子,什么都不曾發(fā)生似的,輕輕笑道:“下午我再來接你,拜拜?!?/p>
下午四點不到紀(jì)晨陽又來了,研習(xí)社里的人都知這是南溪的男朋友,不僅不攔他,反而極熱心地幫他指引,說南溪在化妝間。
南溪方抹好肉色油彩,便從鏡子里望見紀(jì)晨陽,她手未停,一邊撲定妝粉一邊問:“怎么這么早?”
紀(jì)晨陽也不應(yīng)聲,靜靜走到她身后,躬下身來籠住她,從鏡中看她上胭脂畫眉唇。鏡中的南溪容顏精致,唇紅頰粉,連同一雙眼睛似乎都脈脈含情。紀(jì)晨陽看在眼里,只覺這畫面像極了家中收藏的名家工筆清水芙蓉圖,他輕輕俯下身,貼到她耳邊低聲笑問:“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心里怎么想的嗎?”
南溪耳邊一熱,被他雙臂挾在一極小空間里動彈不得,胸腔里一顆心突突地亂跳起來,卻只敢裝作不知,貼著片子笑問:“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紀(jì)晨陽笑起來,竟染著幾分稚氣:“清泉說要介紹他妹妹給我認(rèn)識,我想……我以為又會見到一位誰誰誰的女兒、某某某的千金那樣的女人,”說到這里紀(jì)晨陽忍不住又笑了,實在是回國后為他介紹女朋友的太多。父親的朋友們忽然都變得極注重家庭,隨身帶著女兒照片,或是打高爾夫都要女兒隨侍在側(cè),千篇一律的容貌姣好、談吐大方,真沒什么可挑剔的,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他實在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