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非常郁悶，所以我輕輕一勾引，她就下水了。

換句話說，即使不是我，她也會和別的男人上床。

122

但我還不死心。那個晚上，我坐在那間曾經(jīng)風(fēng)月無邊的小屋里，等待她的到來。

我想她可能會姍姍來遲。

香煙是我供奉的煙火，小屋成為我祈禱的圣殿。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來，像以前那樣，突然出現(xiàn)，給我?guī)眢@喜。

我沉沉睡去，卻聽到她發(fā)出放肆的、奇怪的呻吟。

我慢慢地釋放能量，如同自燃的煤。

她像一個女妖燃燒我的精神，讓我由火紅變?yōu)榛液凇?/p>

我用筆，寫下真實的感覺。

有疼痛，有快感，也有壓抑不住的幾聲呻吟。

我是一個孤獨的旁觀者，一個局外人。

一些事在我身旁發(fā)生，他們快活的呻吟敲打著我的耳鼓，我把節(jié)奏記下來，面無表情。

一群長不大的孩子做著成年人的游戲。

在高高的懸崖邊，風(fēng)吹散了我的呼喊。

我彎著腰，用筆支撐起自己單薄的聲音。

我累了，我看見他們被裹下懸崖，帶著風(fēng)聲。

松軟的黃土像一面旗幟，蓋住了他們赤裸的身體。

直到今天為止，我沒有真正厭惡過韓靜。

因為，我也并不干凈，不是什么圣人。

平心而論，她是一個真正的女人，總是敞開懷抱，把自己最美的東西奉獻給她追求或者追求她的每個男人。

她說我會成為作家，一個好作家，在這一點上，她遠比很多朋友更了解我。

所以，直到今天，我還愛著她的身體和她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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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江是個過來人，曾經(jīng)對我提出過警告。

他說，韓靜這樣的女人會毀了我，他不希望我越陷越深。

如果任由事情這樣發(fā)展下去的話，很難判斷會發(fā)生什么事。

也許會是一樁被大肆渲染的桃色事件，或是一樁悲劇。

我和韓靜的情事最終戛然而止，因為死亡。

我接到家里的電話，說奶奶去世了。

我去教育處請假，韓靜也在那里，她知道了這件事。

我回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韓靜來了。

我心情很亂，奶奶得了癌癥，我去看過她，那時她已經(jīng)被折磨得非常干癟。

但我沒想到死亡會來得這樣快。

學(xué)校的班車大概一個小時之后才會出發(fā)。

我坐在辦公桌前抽著煙。韓靜靠著我坐在床上，她沒有說話，用撫摸安慰著我。

我忽然想和她做愛。

于是我就做了。

雖然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完全堅挺，但我還是和她做愛。

我當時的心境，一半是為了逃避死亡的恐懼，一半是為了對抗死亡的哀傷。

124

葬禮在一場泥濘的雨中進行，我的心里在流淚，但我面無表情。

你為什么不哭？你為什么不哭？你這個不孝的子孫！

你為什么不哭？你為什么不哭？你這個不孝的子孫！

我仿佛聽見有人不停地在對我說這句話。

我這樣送走過我的父親，送走過我的伯父，參加過太多的葬禮，已經(jīng)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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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我回到了學(xué)校，但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我了。

好像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喚起我的熱情，好像沒有什么東西比死亡更永恒。

我像變了一個人。

沒有人能夠察覺我內(nèi)心的變化，他們把一切都表面化處理，歸結(jié)為過度的悲傷。

除了韓靜。只有她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徹底結(jié)束了。

我把時間都浪費在思考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我開始無法寫東西，我開始無法工作。

這個學(xué)校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是值得留戀的了。

韓靜沒有了精神負擔，馬路沒有了我的影響，他們在一起其情恰恰其樂融融，過得像明媒正娶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