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開褚微微側臉看了一眼千屈,似乎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眼睛望進千屈的眼睛,不知道是看錯了千屈眼里的渴望,還是故意要看千屈難堪,他竟然百年難得一見地翹了翹嘴角,然后揚了揚眉:“是啊,去坐坐吧!別擔心,該出的錢我一分不會少!”
某種錯愕的情緒揪住了千屈,隨之而來的就是難堪和憤怒。這個人刻薄似乎已經成了習慣,而想到那個幾乎把兩只眼睛粘在自己身上的秦仁兵,千屈對齊開褚的憤怒從未如今天這般鮮明過。他蔑視她,蔑視這里所有的小姐,她很清楚,但是既然他會來這里,他有什么資格和權利蔑視?不過,顯然她更沒有權利憤怒。
于是抱著無奈的心情,臉上卻只能掛著笑容的千屈走到秦仁兵旁邊坐了下來。剛一坐下,秦仁兵就轉向她,千屈拼命克制住惡心的念頭才不讓自己避開他摟住自己肩膀的手。
“呀,莫妮卡小姐,你皮膚真好?。 鼻厝时ξ?,另一只手從雪莉的身上滑了下來,往千屈身上摸過來,嘴里噴出的酒氣讓千屈一陣眩暈,心里暗暗發(fā)慌,看來這個家伙酒喝了不少。
在紅帆工作了幾個月,千屈知道最難纏的客人就是喝醉的客人。他們常常會借著酒勁兒撒酒瘋,甚至強人所難。當然小姐可以拒絕,但就常常會出現將客人惹火的難看場面。
更重要的,六號包廂名義上是杜鵑門,可實際上客人的身價大多是鳳凰門的級別,孰輕孰重,千屈是明白的。
何況今天還是齊開褚的客人。
她下意識地望向齊開褚,可是對方仍然維持著原先的姿勢站著,一只手舉著酒杯放在嘴上啜飲,眼睛雖然看著這邊,但沒有絲毫表示。旁邊陳嘯文和茜茜調笑著,沒有注意到這邊,雪莉瞟過來的不悅的目光讓她的胃開始有些隱隱抽痛,明白自己今天不會太好過場了。
“呵呵,秦總,您開玩笑了!”千屈假意奉承著,但喝醉的秦仁兵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她。她盡可能不著痕跡地避開秦仁兵的觸碰,試圖站起來拿吧臺上的酒,卻被秦仁兵反手拉住,整個人直直地倒向沙發(fā),正巧跌進了秦仁兵懷里。
千屈慌亂地扭頭掙扎,但秦仁兵死死地壓住她的手,令她動彈不得。
茜茜和雪莉都過來勸酒,一邊一個拉開了秦仁兵的胳膊。
千屈趁勢掙脫他,站起來快步走到吧臺邊上。因為剛才被秦仁兵抱住,發(fā)絲已經有些凌亂,氣息微喘,拿酒瓶的手也略微有些發(fā)抖,以至于倒酒的時候,瓶口靠在酒杯上面發(fā)出非常細小的碰撞聲。
千屈連忙一邊把酒瓶放下穩(wěn)了穩(wěn)發(fā)抖的手,一邊從眼角余光瞟向旁邊的齊開褚,出于自尊心,她不愿意讓他看出她的慌張。身為小姐,被他鄙視是一回事;但作為職業(yè),如果被他看出她的不鎮(zhèn)定而加以鄙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過還好,齊開褚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眼光一直放
在秦仁兵和雪莉的身上,嘴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千屈不由自主松了口氣,然后重新拿起酒瓶倒酒。老實說,雖然她并不喜歡齊開褚,但是至少她從不必擔心齊開褚對她有什么強硬的不軌行動??墒沁@個秦仁兵,她承認自己有些害怕,而且下意識地希望齊開褚會大發(fā)善心“解救”她一下。就算會丟臉她也認了。
再度抬頭望向齊開褚,可是對方依舊置若罔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莫妮卡小姐,過來嘛過來嘛!”秦仁兵大約是南方人,剛開始普通話還說得挺標準,隨著酒勁兒上來,加上興奮,南方人的腔調跑了出來。
千屈見齊開褚始終沒有反應,只得硬著頭皮賠著笑臉,拿起酒瓶走回沙發(fā)。用酒瓶把茶幾上的六個空杯子全部倒?jié)M,她拿起一杯遞給秦仁兵,自己也舉起一杯,笑著說:“我敬您!”說完仰頭一飲而盡。但各自三杯下肚后,卻沒有看見他如預期的醉倒,千屈更加慌張。她試圖再倒酒,卻被秦仁兵用力一把拉到懷中,嘴里胡亂又清楚地說著要千屈陪他。
千屈渾身僵直,臉上笑容已經十分難看:“呵呵,秦總,我繼續(xù)賠您喝酒好了。其實我就會喝酒,別的都不會!”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秦仁兵的手已經開始在千屈身上上下游移,千屈努力掙扎卻怎么也掙不開。
“秦總,莫妮卡是新來的,還沒有被好好調教過,如果陪您恐怕您會很不滿意。”茜茜走過來,笑著打岔,“如果您喜歡兩個人陪,我再叫一個好了,不然我把蘇菲也叫來?”
秦仁兵斜睨了茜茜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又不是頭一回來,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么喜歡的小姐呢!我出十萬!”說著手又摸上千屈的臉頰。
茜茜的臉色開始有些猶豫,她看向千屈,用眼神詢問她的意思。千屈搖頭,眼淚快要涌出來。她這么忍耐,這么辛苦,就是不想失身于這個地方,何況是這么一個人。
“呵呵,這個……我和莫妮卡可都做不了主呢!”茜茜賠笑道。
秦仁兵的表情明顯有些不悅:“那把曼霓叫來好了,不在就叫劉總來。我就不信我的面子他不賣?”他頓了頓,頭偏向一直沒有吭聲的齊開褚,“齊少,你評評理?”
齊開褚沒有接口,場面頓時顯得有些尷尬。
“哦,齊少不吭聲就是代表默認嘍?”秦仁兵假笑了兩聲,隨即低頭看向懷里的千屈,“莫妮卡小姐,老實說我們秦氏也有一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只要你肯陪我,我可以讓你進我們公司,而且保證捧紅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