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巴勒斯坦邊境的路上行駛了一段時間,旅途平淡無奇。從敘利亞出來要經(jīng)過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在山路的頂端飄揚著一面巨大的英國國旗?!翱吹接鴩鞎r,我們激動得無法形容,”安德魯說道,“這些年來,我們一直生活在戰(zhàn)爭的恐懼之中,那面國旗意味著自由、安全和友誼。但是我們?nèi)砸邘装倜撞拍艿竭_安全地帶。我們的汽車跟在一個長長的車隊后面往山上行駛著,車上的乘客大部分是阿拉伯人。如同在英國一樣,他們在路的左側(cè)排著隊。我對克里斯蒂娜說:‘我不想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下坐著等,那樣太傻了,坐穩(wěn),我們出發(fā)了?!掃€沒說完,我就把小奧佩爾車開到路的右邊。我們飛快地徑直往邊境開去。”
突然,兩個衣著講究的警察攔住了我們的汽車,一位是警官,另一位是警佐,兩人都穿著整潔的短褲和色彩鮮艷的襯衫。他們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面部表情一點也不友好。顯然,他們不贊成我們插隊。于是,他們靠近汽車看了看我們倆。這時,他們不再是剛才那副表情了。那個警官向我們畢恭畢敬地行了個軍禮,說道:“我想你們是格蘭維爾夫人和肯尼迪先生吧?”
英國當局駐土耳其人員事先通知了巴勒斯坦邊境警察,說將有一對不同尋常的夫妻即將到達巴勒斯坦邊境,他們倆持有英國護照,但是幾乎不會說英語。巴勒斯坦邊境警察熱情友好的工作態(tài)度、講究效率的辦事風格給安德魯留下了深刻印象。
邊境警察馬上就把汽油配給券發(fā)給了他們,還給他們配了一些定額票據(jù)以及其他重要證件,然后指引他們駛向海法的一家酒店,因為英國方面已經(jīng)在那里為他倆預(yù)定好了房間。他們安心愉快地驅(qū)車開往海法。在前往海法的路上,安德魯看到一個奇怪的景象。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他就駐車觀看。當時是兩點鐘,正直烈日當空。安德魯看見很多人圍著一個場地,他們好像正在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一群穿白色法蘭絨的成年男子,這群男子中有兩人正拿著球棒相互對視著,而其他人就在奔跑,雙臂張開,在空中揮舞著。安德魯轉(zhuǎn)過身,向克里斯蒂娜問道。
“他們那樣奔跑,你認為究竟在做什么呢?”
“他們是英國人,在打板球比賽?!?/p>
“在這么熱的天氣里!他們肯定是瘋了。我是不會去的,親愛的,我要回去了。”克里斯蒂娜聽后,笑得前仰后翻。這就是他們到達海法時的情景。
海法位于卡爾邁勒山下的阿卡灣,依山傍水,可謂是游客們向往的人間天堂。但是,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魯卻得馬不停蹄地趕往耶路撒冷。一路上,安德魯簡直不敢相信,他正路過的地方就是最初曾在母親的《圣經(jīng)》里看到過的那些路名。
“后面的行程異常辛苦,”安德魯說道,“我們開車行駛在一條名叫‘七姐妹’的山路上,路上有七個急轉(zhuǎn)彎道。在這條路上駕駛即便對最有經(jīng)驗的司機來說,也是一種考驗。一路上,來往的軍用汽車很多。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才看到古老悠久的耶路撒冷。落日的余輝灑在灰色的石灰?guī)r房屋上,就像給房屋披上了一件紅黃相間的外衣。這座城市有與眾不同之處,從石頭中散發(fā)出來的濃厚的歷史氣息讓我敬畏不已。我和克里斯蒂娜好不容易才從遐想回到現(xiàn)實中來,因為還有很多問題等著我們?nèi)ソ鉀Q。”
一到海法,他們立即就去辦公室匯報工作。在辦公室,組織派了一位名叫波特的年輕人陪同他們。波特待人熱情友好,對他倆來說,他不僅是位守護天使,還是一個忠誠的朋友,深得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魯?shù)木粗?。他早已在舒適安靜的伊甸園賓館為他們定好了房間。
一切至少在表面上都看起來都美輪美奐。他們倆精神狀態(tài)極佳,愛情在這個美妙的國度里急劇升溫。這里的氣候十分宜人,與他們先前在匈牙利熬過的惡劣天氣相比,真可謂是對比鮮明。克里斯蒂娜好像是太陽神的親生女兒,因為日光浴是她唯一的興趣愛好。安德魯則沒有同感,因為烈日下的暴曬,會讓他感到很疲倦。盡管他什么也沒有說,可是腿部的疼痛讓他越來越苦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