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飛快地轉(zhuǎn)動著,公司里跟我有過接觸的主管一個是李隊,一個是歐主管,還有一個是財務(wù)部的余經(jīng)理,李隊和歐主管估計是搞不來錢,要錢只有找余經(jīng)理。但是余經(jīng)理跟我?guī)缀鯖]什么交往,給我的印象是一個總是陰沉著臉的中年男人,城府很深,我能夠找他搞到錢嗎?想想都不可能。但我還是決定試試。
我掏出手機(jī),撥通余經(jīng)理的電話。
余經(jīng)理說:誰?
我說:余經(jīng)理,我是吳商。
他說:哦,吳總助,找我有什么事?
我說:我在辦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用錢。
他說:多少?
我說:300萬。
那邊就沉默了。
他說:有難度。一是數(shù)字太大,帳上沒那么多現(xiàn)金,二是沒有胡總親口指示,不能這么操作。
我說:事情很急,來不及講那么多了。到底能不能辦到?
他說:不能。
我把手機(jī)蓋子一合。
莉姐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說:既然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
我的心再次抽緊了,說:莉姐,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說:商量什么?
我說:我給你寫張借條,你先把那條計策給我,等我去把胡總救出來,我保證讓她把300萬還給你。
她聽了一愣,過了一會就笑了,說:沒想到你還會空手套白狼?我這人做生意很講原則,賒賬的口子不能開的。再說我就是一條計策,就是一個點子,說出來了你跟胡總說不值那么多錢,那我不是白動腦子了。
我說:姐,只要你肯把計策告訴我,不管靈不靈,這錢我就認(rèn)了,如果胡總不還給你,那就我自己還給你。
她說:你還?你還得起?
我說:可能我還不起,我唯一的家底,就是這條命,我愿意把這條命給你,隨你處置,也可以無償為你打一輩子工,怎么樣?
她聽了有點動容,盯著我看了一會,說:看來你小子還講點義氣,胡總的幾個手下全都是些膽小怕事的奴才,就你還有點血性。這樣吧,姐今天跟你賭一把,就賭你說話一定算數(shù)。
我說:姐,我一定算數(shù),只要你肯把計策說出來,我都還你300萬!
她說:好吧,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把阿建叫進(jìn)來,你給他寫一個借據(jù)。
我說:沒問題!
她就拉開門,叫阿建進(jìn)來了。
阿建從公文包里拿出紙和筆,放到我的面前。
我拿起筆,問莉姐:怎么寫?
她說:借據(jù)都不會寫?上面寫兩個字,借據(jù),下面是內(nèi)容,本人借到莉姐人民幣300萬元整,用于購買計策一條,30天內(nèi)歸還。然后寫上你的名字和日期。
我說:就這么寫?
她說:寫不寫隨你的便。你可要想清楚,不要硬撐,這個社會是講規(guī)則的。就像和我跳舞,你不會跳,可以不跳,一旦跳了,就不會允許你踏錯節(jié)拍和步子,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說:明白。
我開始一筆一劃寫那張借據(jù)。很多年沒寫字了,手指很不聽話。我咬緊牙,把全部精力集中到那支筆上。我得寫好那張借據(jù),不能讓莉姐小看了。但是寫到那個數(shù)字的時候,我的手還是在發(fā)抖。這一寫下去,我就是欠債300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