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鐵軍，我認(rèn)識了一個叫小年的（姓年）哈爾濱人，因?yàn)檫@個小年，我吃了大虧。

小年也是一個靠賭博吃飯的人，手里沒活，靠聯(lián)絡(luò)賭局分點(diǎn)紅。經(jīng)過我們的亂搞，去過的大局都散了，小局又看不上眼，整天沒事，無聊得不行，心里瘦瘦的。一次閑聊，小年問我會不會玩押寶。我說會啊，然后就做了個簡單的寶盒和寶棍，學(xué)著大偉的樣子讓他隨便猜，他猜幾我給出幾，看得他是一愣一愣，纏著我問：“三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沒好氣地說：“問那么多干嗎，知道我會就行了，沒聽說過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的?！豹?/p>

那以后，他開始留心押寶的局，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終于讓他找到，這個局在哈爾濱。我心里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以我當(dāng)時的撲克出千手法，跑那么遠(yuǎn)總是有點(diǎn)膽虛的。但押寶的局我可不怕，隨便哪里我都敢去。我想如果是個爛局，還可以在場上撿漏（看他們出千的暗號也能贏幾個的）。大偉教我的東西，這幾年我從沒放下，一直都有練習(xí)，手也不生，我還摸索了一些新的東西。

小年帶來的消息，那邊一場最小押2000，算起來這是很大的局了。當(dāng)時我不擔(dān)心贏不到錢，而是怕贏了拿不走。小年信誓旦旦說他哥在那片說一不二，一點(diǎn)問題也沒有，就是出千被抓到了，他哥一句話的事，他還說他哥想砍誰就一句話，別的沒有，就是哥們多。

于是我就信了他，后來才知道這小子吹牛沒有把門的。

在一個寒冷的冬夜，我、鐵軍、小年來到哈爾濱。這地方真冷，雖然我們都穿著皮袍子，還是感覺凍得要命。

第二天小年的哥哥趕來和我們會面，看樣子確實(shí)是個混的人，露出來胳膊上可以看到文身的痕跡，脖子上也有，顏色一樣，估計全身都有，應(yīng)該是一副整圖。

寒暄一陣，我先了解了一下他們這里押寶的規(guī)矩，然后商量怎么合作，分好工后，我們直奔賭局而去。

那是一家五星級的飯店。賭局就在房間里，不怕警察去查。我們?nèi)サ糜悬c(diǎn)早，大年帶我們到飯店咖啡廳等，給我們每人要了杯咖啡，他去看局開了沒。

頭回坐在五星酒店里，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夠用，還一個勁提醒自己：我現(xiàn)在是上層人士，舉止一定要得體。

喝完咖啡結(jié)賬，嗬，一杯破咖啡120塊，真他媽的黑呀，這倒霉地方。我不知道，更倒霉的事情還在后面。

大年回來帶我們到一個大套間，大約有十來個人圍在桌前玩，我們進(jìn)來，他們似乎沒看見，只顧玩自己的。我們有點(diǎn)尷尬，開始套好的開場白一句也沒用上。

傻站在門口也不是個事，我徑直湊在桌子邊上看熱鬧。一個中年人在看賬，他們的出盒方式跟我原來玩的不一樣。莊家在另一個房間里，把小棍子放進(jìn)盒子里，然后由一個莊家的朋友拿出來交給看賬的人?？促~的人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用手護(hù)著，然后示意大家下注。

那個盒子和我以前用的玉米骨做的盒子不同，那個盒子有一個出口，我頂賬做的時候可以利用那個敞開的出口來出千，而面前這個娃娃，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那個東西有蓋子，我手法再快也做不到。事前小年也沒說（可能他也不知道）。

知道自己不能作弊，也不影響我的興趣，既然來了，起碼要看看這個局是不是干凈，如果不干凈，也可以撿點(diǎn)漏。

這個局很臟，應(yīng)該存在很長一段時間了，場上總有占空門的，他們之間配合很好。幾個回合下來，我約莫算出哪些人是一起占空門的，哪些是凱子。具體莊家如何將信息準(zhǔn)確告訴場上同伙的，我還真沒看出來。

那個看賬的人，眼神、動作，都沒有破綻；來回送盒子的人，拿盒子的手型、走路的姿勢，也都沒問題。莊家在套間里，外面人根本看不到他，我留心聽，也沒聽到他出過什么聲音。盒子做不了假的，棍子也是普通筷子刻的，場上占空門的人表情動作也沒啥毛病，難道他們用了前面大偉說的那種工業(yè)藥水？

也不對，玩家和寶盒都有段距離，除非用大功率的探測儀器，而大功率的儀器人體皮膚不能承受，就是有人可以承受，也不可能不表現(xiàn)出來的。

看了大概兩個小時，我排除了我所知道的各種出千可能性，一點(diǎn)頭緒也沒有。而場上那幾個人又確實(shí)知道盒子里出的是幾，莊家輸了大概30萬，我很清楚，表面上莊家輸錢，實(shí)際上錢都流到了場上占空門的手里，回頭分錢時莊家還是贏。到底哪里出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