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挑眉,盯著我說:“吐出來?”我的心一陣陣發(fā)涼,成哥回頭對其他玩家說:“這事我來處理,不能在這里搞,畢竟這里是涉外的地方,搞出事不好?!眲e人畢恭畢敬的聽他指揮,然后他拿起電話,通知電話那頭他抓到老千,過來處理一下。
那時候,我一點主意也沒了,伸手拽著大年,說:“咱們走吧,我錢都不要了?!闭l知道這個牛皮吹得山響的家伙根本沒有要帶我走的意思,也沒有要幫助我的意思。他甩開我,很無辜地說:“你怎么能干這樣的事?別拉我,早知道就不帶你小子來了?!闭f完他轉(zhuǎn)身就要走,被那成哥攔住,“你也不能走,搞清楚了沒你的事才能走。”
大年看來挺怵這個成哥,連忙上去摟著成哥的肩膀,做出親密的樣子,似乎解釋這個事他一點也不知道,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我?guī)状蜗胩优?,都沒成功,再看鐵軍也被人拽著。完了,今天被人抓了,我不知道他們會怎么處置我倆。
不知道等了多久,從外面來了四個人,一邊一個架著我,要我跟他們?nèi)グ咽虑檎f清楚。我和鐵軍被人架著出了酒店上了一臺面包車,大年繼續(xù)留在房間里。當時也想著找路人和酒店里的人求助,一想自己出千被抓,別人怎么能上來幫忙?
我和鐵軍被拉到一片平房區(qū),這片很大,當時我還納悶,這么大的城市怎么會有這么多平房。不容我多想,我倆被拉進一個房子,不由分說就開始打,不分頭臉地亂打。打了很久,我連護著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鐵軍雖然爭辯他沒參與,但是由于我倆是一起的,人家也沒放過他,也是一頓亂揍。他們實在打累才停下,留下人看著我倆。我和鐵軍坐在地上,鐵軍的眼睛都被打得睜不開了,估計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倆包里的錢和手機都被人拿走了,大概是快4點多的時候,成哥來了,進來就蹲在我面前,說:“你說說,該怎樣處理你出千的事。按照我這里的規(guī)矩,我得要你的右手大拇指?!碑敃r我腦子很清醒,也豁出去了,說:“如果你搞殘廢我,我就去見官。反正我豁出去了,要不好咱都不好,你不想我去見官就搞死我,我認了,反正就這么百來斤,死了也比廢了好。”
他伸手就給了我一嘴巴,“你他媽嘴巴挺硬啊,不看看這里是誰的一畝三分地,還有你談條件的份兒?”
不過我說見官的話應(yīng)該起了作用,他溜達了一圈,回來拖個椅子坐我面前:“那你想怎么處理好?我聽聽你的意見?!豹?/p>
我能有啥意見?我死豬不怕開水燙,說:“我已經(jīng)把錢都吐出來了,還想怎么樣啊大哥?!豹?/p>
他們翻過我們的錢包,成哥要我們銀行卡上的錢作為補償,這個事就算完,也不卸我倆的手指頭。我跟鐵軍沒得選擇,把密碼告訴他們,晚上他們給我倆買了點飯過來,當時可能嘴唇里面打破了,疼得厲害,根本吃不下。
晚上看守給我們生了個小爐子,就那么湊合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成哥讓我倆寫了一個字條,內(nèi)容無非是我倆出千騙人,自愿補償被騙的人多少多少錢,我倆簽字畫押后,被人拉上面包車,亂轉(zhuǎn)一通,停在一個巷子里,這伙人把我們倆拖下去又暴打一頓,揚長而去。
還好身份證和皮包還了回來。手機和卡都沒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扶著鐵軍跌跌撞撞摸索著向遠處亮光的地方走著。當時可以聽見火車聲,想來離鐵路不遠。2004年我又去過一次,只是找不到那片平房區(qū)了。
最后攔到個出租車,司機是個好心人,把我們送回住的地方。他當時一直追問我倆怎么了,是不是遇到搶劫了,如果是的話可以幫我們報警。我們只好說和人家打架,以前沒打過,所以搞得這么慘。
回到賓館,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泥和腳印,才發(fā)現(xiàn)頭發(fā)掉了好多,鼻子出了很多的血,嘴唇破得厲害,還好沒其他內(nèi)傷外傷??纯磋F軍,眼睛充血了,眉毛的地方打破了。
退了房,直奔火車站。一路上人們都像看動物一樣看著我倆,我們也顧不得了。警察看我倆像逃犯,把我倆攔下好個檢查,好個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