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手里大概有20萬多,他把碼都給了三元。
賭場的氣氛有點緊張,趙哥的身后出現(xiàn)不少生面孔,這些人不押錢,作出看熱鬧的樣子,眼睛都在趙哥身上。我還看到本地出名的地痞(他似乎在這家賭場做事)也在我們跟前溜達(dá),還和三元打了個招呼。后來他看出來趙哥和三元是一伙,就把三元拉到一邊,大概問三元是不是帶老千進(jìn)來搞賭場什么的吧。我看三元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接著三元那些朋友陸續(xù)進(jìn)來站在趙哥身后。
要出事了!雖然三元帶的這些人和那賭場的人互相打著招呼遞著香煙,好像什么事也沒有,可我知道要壞事了,心里緊張得不行。
趙哥好像什么也沒看見,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依然自顧自押著錢,偶爾也去翻牌看,有輸有贏。他身后的10多號可比他緊張多了,眼看一場混亂就要開始。三元他們跟賭場里的打手劍拔弩張,賭場里的人有點忌憚三元,雙方就這么僵持著。
我腦子里混戰(zhàn)打群架的暴力場面沒有出現(xiàn),賭場一個主管出來對大家說:“今天先到這里收場了,接到通知,公安局今天大檢查。各位不好意思,今天就提前歇業(yè),明天大家趕早來,對不起,對不起?!豹?/p>
聽到警察要來檢查,大家亂哄哄的去把籌碼換成錢都走了。我眼瞅著三元和趙哥他們也都和大家一起走了,走的時候三元好像還很不情愿,邊走邊罵罵咧咧的,我不方便上去問他,趕緊把籌碼換成錢溜了出去。
出去后和三元取得聯(lián)系,他們一切平安,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見面后,三元把事情原原本本講給我聽,賭場知道來了高手,想抓卻沒抓到什么把柄,他們知道趙哥是高手,本想讓人把他“請”出去,看到有三元他們給趙哥撐腰,又考慮到自己的名聲,——沒抓到人家的把柄強(qiáng)行攆人,傳出去怕引起大家的誤會,砸了自己的買賣?!驼胰塘?,意思是不要再搞了。三元不依不饒,一口咬定趙哥是他姐夫,根本沒出老千,是賭場看自己輸不起,如果賭場不給錢賴賬,要打要殺他奉陪到底。賭場沒招,先宣布說有檢查的,暫時歇業(yè),給趙哥三元付了賬。
三元把賬和大家算了一下,28萬多,分錢的時候,三元特有精神,還說,“那倒霉賭場,錢柜都讓咱哥們搗鼓空了(估計他在說笑話吹牛皮)”。大家也不去追究,都哈哈地樂。分到我手里的錢不多,也很高興。
我問趙哥當(dāng)時場上的事情,趙哥很平靜地說:“那人一坐在臺邊上,我就知道賭場有人知道我出千,再來十個坐在哪兒我也不怕,照樣贏錢,當(dāng)然能不出就不出,那人也就那么回事,沒抓到啥把柄。你看他換個荷官,估計是想抓我個現(xiàn)行。那荷官手法還可以,他派牌的時候推牌很慢,估計能看到我的底牌,我也不好做法兒,聽天由命的隨便押唄,他抓不住什么把柄?!蔽覍w哥佩服得一塌糊涂。
他頓了頓說:“嗯,這家賭場還是挺正規(guī)的,不黑,百家樂也公道,要不我也不敢出千?!豹?/p>
三元的兄弟見來錢這么快,一個個瞪著牛眼想繼續(xù)搞,奈何趙哥死活不同意。趙哥說:“賭場既然起了警覺,就不能再搞了,咱把錢拿走,說明賭場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再去搞就不合道上的規(guī)矩了,要逼死人家,弄不好人家要和你拼命?!比麄兡\了半天,趙哥主意很正,不為所動,三元也不好多說什么,讓我?guī)еw哥在本地好好轉(zhuǎn)一轉(zhuǎn),這個城市很漂亮,還有很多有名的旅游勝地。
當(dāng)天晚上三元他們長個心眼,怕人跟蹤,護(hù)送趙哥回酒店,他們也住進(jìn)去,怕人來報復(fù)。
果然,第二天,三元他們就被別人“請”去喝酒了,我、李哥帶著趙哥、寶權(quán)滿城市觀光,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城市里有這么多好地方,狂玩了一天。
回來后惦記三元他們,見了面,三元說:“就是賭場的人找我們,他們找來XX(本地有名的一個混子)調(diào)解,賭場的意思是趙哥肯定出千了,只是賭場沒證據(jù),遇上高人,賭場也認(rèn)了,只是希望三元以后不要帶他來搞事,不然大家都難看。咱們昨天晚上都商量好了的,趙哥不讓咱們?nèi)チ?,我借坡下驢就應(yīng)了。趙哥說得對,按照道上的規(guī)矩,人家出面,咱就得給人面子,不給會結(jié)仇?!壁w哥連連點頭,這事情就這樣了結(jié)了。
我?guī)иw哥逛的時候,曾經(jīng)探過趙哥,問他能不能教我?guī)资?,他只是笑,說:“吃飯的手藝,是堅決不教外人的?!豹?/p>
給趙哥他們餞行時,我留了個心眼,跟趙哥、寶權(quán)要了傳呼和手機(jī)號,說是為了以后有好局隨時聯(lián)系他們倆。
這就是我第一次和趙哥打交道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