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說:“門沒鎖,我就直接進來了?!?/p>
難道自己回來時太緊張忘了鎖門?丁盛暗叫好險,坐起來一看,窗外早已天光大亮,幾縷陽光從沒掛好的窗簾角處射進來,盡管如此他的房間仍是黑的。
“你有事?”
“我?guī)Я似烤疲牒湍愫葞妆?。”千代說。丁盛這才注意到桌子上擺了瓶洋酒。
“你才起床,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呃——”丁盛克制住說實話的欲望,千代白皙的臉上露著純真的微笑,讓人忍不住說實話,“和幾個朋友打麻將?!闭f著丁盛從床上起來,坐在桌子旁。
千代倒了兩杯酒,她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丁盛。
丁盛接過酒喝了,千代也喝了。她的臉變得緋紅。
“為什么突然想喝酒?”
“我昨天收了部玉蘭堂的書。”
玉蘭堂的書也流出來了?丁盛想到了那本書目上赫然也有“玉蘭堂”的名字?,F(xiàn)在玉蘭堂的主人叫文震亨,書畫雙絕,和他的姑姑、知名女畫家文慧居住在上海。文震亨是明代著名畫家文征明的后人,文征明既是畫家又是藏書家,他給自己的藏書室起名為玉蘭堂。受明初風氣影響,他喜歡收藏手抄本,他自己也抄錄一些圖書,史稱“文抄本”,在明朝時已名滿天下。玉蘭堂經(jīng)過文家?guī)状说陌l(fā)展,名冠江南,后來屢經(jīng)戰(zhàn)火之災(zāi),能流傳到現(xiàn)在,實屬不易。
這件事應(yīng)該及早告訴趙致庸!丁盛此時對珍本古籍的外流油然產(chǎn)生了一種心痛惋惜,這對于從前那個“奸商”丁盛來說,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