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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上海灘(9)

大時代第一季:血色交割單 作者:仇曉慧


“百樂門不是最有名的……”袁得魚想起來,他最早是聽弄堂里的老鄰居提到百樂門的。

“都是舊上海時期的事了。”門衛(wèi)還算有點見識,“長壽路上要數(shù)花天酒地最有名,你可以去那里問問看?!?

袁得魚謝過門衛(wèi)后趕緊出發(fā)??磥砩虾5拈T衛(wèi)還不錯,乍一看兇神惡煞,其實蠻熱情的。不過這樣一來他的方向也成了長壽路,很快又要與唐煜碰頭了。

袁得魚穿過華山路和愚園路路口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單車飛馳而來。盡管袁得魚眼明手快,但還是被撞了個正著。

他摸著腿,一瘸一瘸地走到路沿坐下,卷起褲管,只見一道鮮紅的血流了下來。他仔細(xì)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小腿處有一道拇指大小的切口,血正是從那里流出來的。

“哎呀呀,這么嚴(yán)重!”一個女孩子充滿關(guān)切的聲音傳來。

袁得魚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單車的主人一直在自己身邊。這個女孩子20歲上下年紀(jì),皮膚白皙,頭上束著一個紅色的大頭箍,一雙大眼睛很認(rèn)真地看著傷口。她雖然身材高挑,但有幾分瘦弱,看起來很溫柔的樣子。

袁得魚一看到這個小姑娘一下子就萌生出欺負(fù)欺負(fù)她的念頭,立即厲聲道:“你這個小姑娘,看著挺善良的,怎么那么殺人不眨眼!”

“啊,殺人?你在說什么?。俊迸⒚黠@被嚇到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人家殺人不見血,你的功力怎么那么差,都見血了?!痹敏~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不管怎樣,你必須得為我的下半身負(fù)責(zé)?!?

“啊,沒那么嚴(yán)重吧?我怎么負(fù)責(zé)啊?”女孩子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你說我的下半身有什么?”袁得魚一陣壞笑。

“???你說的是這條腿吧。要不我給你買塊邦迪創(chuàng)可貼?”

“你以為你說去買邦迪,我就相信你了啊?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臨陣脫逃?”袁得魚更顯得兇神惡煞。

“那我留這個車子在這里好不好?藥店就在馬路對面,我馬上就過來。”說著,女孩就飛快地跑到了馬路對面。

袁得魚轉(zhuǎn)身看了看,那里果然有個藥房。他看到車鑰匙還插在鎖口上,心里想,這個女孩人倒是不錯,也不怕他把單車騎走。正想著,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自己好像一直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一腳跨到車上,用力蹬了起來。盡管小腿有點腫痛,但幸好傷口不是很大,這種擦傷,對袁得魚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傷。

女孩買好藥,正站在馬路對面等紅燈,突然看到袁得魚猛地跨上車,蹬起腳踏板,馬上大叫起來:“你個死鬼,快等等我!有人偷車……”她細(xì)弱的聲音很快就被稀釋在車水馬龍的噪音中。女孩索性甩開腳丫子追趕起來。

袁得魚很久沒有在城市里騎車了,他一邊騎一邊看路邊的風(fēng)景,覺得很是開心,不由吹起了口哨。

仿佛已經(jīng)騎了很久,他想,或許可以就這樣一路騎到長壽路的花天酒地去。正當(dāng)他停下來打算問路時,沒想到一轉(zhuǎn)頭腦袋就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袁得魚看到那個戴紅色頭箍的女孩,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趩诬嚭笞稀K篌@道:“你,是什么時候坐上來的?”

“就在你很得意那會兒。你是在夸我身輕如燕嗎?”女孩順手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我當(dāng)年也是學(xué)校里的長短跑冠軍,不管是50米、100米還是800米,都不在話下。不過,你這個流氓,騎車技術(shù)還行,坐在你的車后面,還算穩(wěn)當(dāng),挺舒服的?!?

袁得魚很驚訝,這女孩竟然沒有一絲責(zé)備他的意思。她是神仙姐姐嗎?他更沒想到的是,女孩子俯下身來,迅速為他貼上了創(chuàng)可貼。女孩的手指觸碰到袁得魚的時候,他感覺心里有個地方被撩撥得癢癢的。

“好了!”女孩子拍了拍手,心滿意足的樣子。

袁得魚低下頭,發(fā)現(xiàn)女孩用的竟然是卡通邦迪,上面還有幾只熊貓頭,很是可愛,他裝作很生氣:“這個,這個讓我怎么見人!”

女孩子嫣然一笑,袁得魚不小心被電了一下,這個女孩子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對不起?!痹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脫口而出這么一句,以前他跟姑媽、表妹吵架的時候,盡管有時候他也知道是他錯,但也從來不會說這三個字,畢竟“對錯是小,面子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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