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方東一和梅紫有個約會。

五一長假讓他失去一次和劉堪見面的機會。

卻換到一次和梅紫到梨島小聚的幽會。

方東一實習之后就一直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除了男女朋友間最普通的約會以外，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單獨和梅紫在一起。

梅紫對此好像并沒有太多抱怨，她更關心的還是方東一未來的去向?；蛟S，這真的分攤了她不少精力。

梅紫一向是個活力充沛的女人，方東一擔心她最近在感情上可能有點寂寞，所以才時常顯現出無端的急躁。當然，這里頭也不排斥他作為男人自身的那點小私欲。

本科畢業(yè)那年，方東一第一次和梅紫做愛。

在這之前，他沒想過有關梅紫是否還是處女的問題，結果，當他發(fā)現梅紫的性經驗成熟得宛如已婚婦女時?內心還是有那么一點失落的。不過，更多的是慶幸。

梅紫總能在這方面給他足夠的滿足，這或許也是他始終舍不得離開梅紫的原因之一。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個，方東一就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

出游的前一天晚上，繆森一通電話把方東一從床上叫起來，說是在酒吧碰上了高中時的一幫朋友，硬是要他出來一塊兒見見面。

方東一拒絕了將近半小時，結果，繆森說，有時間和我磨咕，還不如打個的過來。方東一想想也是，醒都醒了，去去又何妨？

“你怎么搞的？越來越雞婆，出來喝個酒聊個天都不行，有那么累嗎？”

繆森肆無?憚地嘲笑方東一，受不了他一副快要被徐主任滅掉的窩囊樣。

其實，方東一對主任的施壓沒有太在意。

現在，還有誰能比劉堪更讓他煩惱的呢？

不過，他還是想和繆森談談徐主任的事，大概，也只有繆森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你覺得我過分嗎？”

“你過分？那老禿過分還差不多吧！如果真想提拔你，早就給你機會了，我就說他在耍你，你還不信?！?/p>

“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去他的狗屁會診，沒看過檔案還真以為他是個高手，好歹人家也是中山堂堂一大主任。結果抄來抄去，全是些模棱兩可的胡扯淡，我還不稀?呢?！?/p>

繆森樂呵呵地奪過鄰桌哥們兒的啤酒拿來倒。

他知道方東一醉了，要不，怎么敢在太歲頭上吐唾沫？

“兄弟，悠著點，別自毀前途?！?/p>

“老家伙的勢力不小，若是真看上你了，不管最終目的為了什么，他總歸會有辦法把你留在身邊的。這中山呀，就好比是我們這行的勞斯萊斯，一旦坐穩(wěn)了，保管你咻的一聲，衣食無憂地直奔人間天堂去也！”

“人間天堂？”

方東一差點嗆到，兩眼直勾勾地瞪著手舞足蹈的繆森。

“你喝酒喝到弱智了？”

“當初怎么說來著……呃……豪華精神病院！”

“貼切！真他媽貼切！”

繆森前俯后仰，笑完了，臉色就跟著擺端正了。

“我說，你是真不想還是假不想？”

“本來是想的，可是現在，有些糊涂了。你呢？真打算改行不做了？”

“我和你不同，你個性比我好，還有那么點無可救藥的責任心和正義感。我覺得，你倒可以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心理醫(yī)生，我是屬于天生我材必有用型的，不合適?！?/p>

“不過，我支持你！”

繆森重重地拍打方東一的肩膀。

“支持什么？”

“堅守自己的原則呀，放棄老禿的陰謀，保留那三個病人?！?/p>

“堅持有?么用，我對自己沒信心，劉堪的病情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突破口?！?/p>

方東一有些喪氣。

“你行，我說你行你就一定行?！?/p>

繆森不容置疑地望著他紅彤彤的眼睛。

“劉堪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以后的路還長著呢，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干我們這行的，信念最重要，什么中山、前途，滾他遠遠的，答案統(tǒng)統(tǒng)在這里?！?/p>

繆森緊握十指，鄭重地敲打胸膛。

“你究竟想成為一名怎樣的心理醫(yī)生？”

“等你想清楚了這個，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方東一知道繆森是對的，他將來到底能不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醫(yī)?和留不留在中山根本一點關系也沒有。所以，為這個問題絞盡腦汁才是真正的浪費時間。

“我說，你那個富婆除了有錢之外是不是還教了你一些別的？”

“什么意思？”

“好像越來越有哲人氣質了！”

“我本來就是哲學家啊，認識我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還算不算是我兄弟??？”

為了止笑，方東一一口氣把最后半杯酒喝光。

“我可不想在這兒吐?！?/p>

說著，就抓起外衣準備走了。

“干嗎那么掃興，說好了玩通宵的?！?/p>

“不行，明天我和女朋友有約會，搞不好又是一個通宵?！?/p>

“?實說，你們有多久沒那個了？”

“去你的！”

方東一厭惡地捶了繆森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