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咧嘴,將敖謹還給那只獨角獸。雪白的大貓直撲上來,歡快地東聞西嗅,舌頭上帶鉤帶刺,舔在臉上火辣辣地疼。
太陽直直照進眼睛,也是火辣辣地疼。
他是醒著么?敖謹陷在軟榻里,聽著車輪軋過沙礫的聲音。日照中天,從昨晚到現在,至少已經跑了五個時辰,竟然沒有被人發(fā)現?
“追兵到了?!?/p>
車行至傍晚時分,守在后窗的河絡少女終于發(fā)出預警。
同一時間,敖謹也倏然睜眼,“五里地,十三人,左六右七,小心弓箭上淬的毒?!?/p>
“沒事,他們射不中?!卞\衣少年漫不經心啃著石榴。
“休要小看淳軍的騎射?!?/p>
“淳國這破地方,能有什么正規(guī)軍?!焙咏j少女嘟囔。
沒有正規(guī)軍,千百年來誰為東陸藩籬,抵御蠻族劫掠?
敖謹滿心不快,卻只冷冷道:
“淳地自古富庶,可擔不起姑娘這句‘破地方’?!?/p>
少女白了敖謹一眼,也不廢話,直接將他捉起來丟到窗前,“真神在上,你倒給我說說,哪里擔不起這句‘破地方’?”
纖指所指一應是赤裸的沙質荒原,像是剛被一場狂烈天火狠狠燎過。入春已多時,路旁的菸木林卻不見一絲新綠。腳下寬闊的官道更是荒草叢生,蓬蓽綿延,找不到半點當年繁華的影跡。
敖謹瞇住雙眼,不能相信眼前所見。
這不是他所熟悉的菸河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