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閑不意他會忽然發(fā)問，用手指順著山藥頸背的皮毛，半天才道：“紫陌君白曼青應該更符合你的追求吧？若想光復淳國，追隨一個姓白的總沒有錯?！?/p>

“淳國公還姓敖，何來光復之說。”

“你的國家已經(jīng)死了。你父親和哥哥拼死保護的東西，早就已經(jīng)死了?！毙￠e低聲道，如愿看到少年眼中燃起暗紅的火光，卻像是灰燼中的余炭，很快就熄滅了。

“你還活著不是？七公子天縱英才，一呼百應。去找白曼青，一切從長計議。要不然……”她聳肩，“去他的國仇家恨，隨我做個無良商人，豈不逍遙自在？”

“上次你說，能弄到全套的譜牒，給我全新的身份？”

“你當真要從頭來過？” 小閑訝異萬分，“白曼青皇族之后，為人正直磊落，就算實言相告，他也不會押你送官的。”

“畢竟脫罪之身，可以省卻許多麻煩。”

“你是擔心，萬一有人抓住把柄，問罪淳國公吧？”小閑搖頭，“世界上死得最快的，就是你這種執(zhí)著于情義的白癡。他能派三百金吾衛(wèi)連夜追殺，早就不當你是敖家人了。”

“世界上死得最快的，”敖謹想起那一夜遍地栽倒的黑衣人，以及懷中滿抱的溫軟，耳根微紅反駁道：“是你這種在危急時刻打翻了迷藥，把自己和敵人一同迷昏的白癡?！?/p>

11.

雨從半夜開始下，由點滴轉(zhuǎn)為瓢潑，待到天明時分，積水已漫過街鋪最末的臺階，整個天啟城都籠罩在郁青的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