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婉兒打電話是吧?”顧立城走了進(jìn)來,五官俊朗,眼神凌厲,中年略略發(fā)福的身材,但是行走間,自然而然有種身處高位的氣勢。不得不承認(rèn),顧夏婉的五官很多地方都是承襲他的,只是基因變異,抑或因?yàn)槭桥⒆?,更加有女性的嫵媚?/p>
“唉,我說你們父女,怎么從阿婉出國就開始鬧別扭呢,這一鬧都八年了,她如今長大了,也回來了,你就暫時別逼她了,好好相處不行嗎?”夏芷走過去,她一身法蘭西綢睡袍,年近五十,身材依然曼妙。她靠著顧立城身邊坐下來,帶著期盼看著他。
舒適奢華的臥房,是純歐式貴族風(fēng)格,繁麗的裝飾,在貴氣中自有韻味。
“我逼她了嗎?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是吃錯了什么藥,自從去英國后就開始處處跟我作對!不回來更好,我堂堂顧氏企業(yè)的老總,她的親生老子難道還得去求著她回家???”顧立城怒哼一聲,眉眼倒豎,但是語氣并不夠堅(jiān)決,反而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讀書的時候理工成績好好的,要是讀個工商管理,以后整個企業(yè)都是她的,她偏偏要故意氣我,去學(xué)什么畫畫!不孝!就當(dāng)我沒生過這個女兒!”顧立城邊說邊拍了椅子的扶手,神色十分惱火。
夏芷長嘆一聲,眉心藏了一絲深深地憂慮,“我總覺得阿婉這孩子心里肯定知道了什么才會這樣跟你作對。八年前,什么都好好的……”
“不可能!”顧立城突然出聲打斷,眼中帶著一絲罕見的驚怒,“她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情那么隱秘,她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你告訴她!”
“我沒有!”夏芷又驚又怒,“我怎么可能告訴她!她當(dāng)時那么小,還讀高中,又跟林家那小子走得那么近,我怎么可能?……”她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夏芷,別生氣,我知道你不會說的,不會的,唉……”顧立城見她生氣連忙拉她坐下,拍著她的手安慰道,似乎也在安慰自己。
“立城,好好跟阿婉溝通一下,總歸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不能看著她在外面受苦,都八年了,她從小到大都很聽話的,什么時候離過家那么久,受了那么多苦……”夏芷紅了眼眶,微微哽咽道。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明天你不是叫她回來吃飯嗎,到時候好好聊聊就好了,那么多年了,她也該長大了……”顧立城安慰著自己的妻子,幾十年的商海生涯,鉤心斗角,隨著顧氏企業(yè)的一天天壯大穩(wěn)定,他也漸漸覺得疲倦了,特別渴望子女承歡膝下,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女兒。
第二天一早,顧夏婉便醒了過來。睡得并不好,一直做夢,夢里出現(xiàn)了很多人與事,很多場景,感覺很累。在洗漱的時候,看見自己一臉憔悴并不奇怪。她簡單收拾整理一下,換了一件粉紅色妥帖的清雅小洋裝,又稍微化了淡妝,遮掩下因?yàn)樗卟缓枚俱驳哪樕?,便出了門。
出了門,一片陽光明媚,小區(qū)里的一排排樹在整潔的道路兩旁投下斑駁的影子,秋風(fēng)簌簌,倒是很好的金秋天氣。她深吸一口氣,昨日的傷感與孤獨(dú)在燦爛的陽光下統(tǒng)統(tǒng)蒸發(fā)消失不見。
不管怎么樣,日子還是要繼續(xù)。這是她很久之前就明白的一個道理。
今天的事情很多。匆匆趕到薇薇百貨,給自己的爸爸媽媽買了份簡單的禮物,她就打車到了一間畫廊。這間是國外的朋友介紹的,據(jù)說在夏城的畫界中名氣很大。
畫廊地處夏城比較安靜的一條步行街的尾巴,行人稀稀疏疏,但是畫廊門口停了不少的名車,里面人也不少,看來真的是生意不錯。
顧夏婉推門進(jìn)去,一股熟悉的油畫氣息撲面而來。她深吸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擠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向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