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yuǎn)晨說,要活得光芒萬丈,讓看不得她過得好的人難受。
可是她根本不想活得光芒萬丈,也許年少也曾有過很多光輝燦爛的夢想,可是她以前的每個夢想都跟林錦生有關(guān)。
林錦生,林錦生……她默念這個曾讓她痛不欲生的名字。如果太依賴一個人,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一旦傾塌那種痛苦,是粉身碎骨的痛。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到了畫廊,安遠(yuǎn)晨見她心情還未恢復(fù),便留她在畫廊中賞畫,順便幫忙品鑒估價。顧夏婉知道他一片好心,勉強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在他畫廊里幫幫忙,或幫忙整理畫稿,或者幫忙裝訂。她手腳利索,又一點就透,說起處理畫稿比畫廊中員工還更專業(yè)。這樣一忙碌,心中的郁結(jié)倒是淡了不少。
臨走,安遠(yuǎn)晨半真半假開玩笑對她說:“要不,考慮到我這畫廊里來打工?工資你來開,別高得離譜我都接受。來這兒多走走對你也有好處嘛。有時候也可以見一見一些畫界的朋友,還有許多老板,到時候如果有人看中了你的畫,說不定會為你將來的畫展贊助一筆?!?/p>
他還是不放棄說服她開畫展,用一種商人的精明與固執(zhí),不放過每個機會迂回地勸說她。顧夏婉有些無奈,但也只是一笑了之。
她正要告辭,突然門口停下一輛白色轎車,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休閑T恤、牛仔褲,身形挺拔,眉目清晰,顧夏婉看著有些眼熟,再仔細(xì)一看,不由得尷尬萬分,是江霍塵!今天是什么樣的運氣,竟然一天內(nèi)連著碰見兩個她不愿意見的人。
她連忙問了安遠(yuǎn)晨后門在哪,一溜煙兒從后門跑了。
江霍塵走進(jìn)畫廊,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了后門,正要再仔細(xì)看,安遠(yuǎn)晨迎上前,“霍塵,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
“哦,順路過來看些畫,我的房子想簡單粉刷一下,順便挑點畫掛上?!苯魤m熟稔地走進(jìn)去,在成堆的畫稿里面挑挑揀揀。
“呵呵,你來得正好,我今天來了一批畫,畫得很不錯,價格還沒定出來,那畫家也不看重價格,看在你我老朋友的面子上,算你便宜一點。”他利落地拿出剛才顧夏婉交給他的畫。
江霍塵掃了一眼,眼睛猛地一亮,仔細(xì)審視畫稿,半天沒出聲。
安遠(yuǎn)晨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中意這畫,這幅畫畫的是一只漂亮慵懶白色波斯貓,兩只眼睛微瞇,正在陽臺曬太陽,構(gòu)圖十分簡單,但是勝在栩栩如生,傳神又有內(nèi)涵,再仔細(xì)看,越看越覺得那只修長的貓是個漂亮的女人,而且似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他得意地一笑,“怎么樣,不錯吧?這畫家才剛回國,很有才氣的,只是她人奇怪得很,按這水平,不好好在國外發(fā)展,開個畫展什么的鍍層金回來,反而就這樣悄悄回國,還跑來夏城。哎,不過她人長得真的是漂亮……”
他嘀嘀咕咕地在一旁說著,江霍塵隨口問:“她叫什么名字?安妮?”他指了指畫稿底下小小的花體英文簽名,秀氣小巧,的確是出自女子之手。
“安妮是她的英文名,她叫顧夏婉。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安遠(yuǎn)晨撓撓腦袋開口說。
江霍塵猛地抬頭看他,“顧夏婉?”眸色中喜色一閃而過,快得令人捉摸不到??磥砉皇怯芯壏?,本以為就此錯過,沒想到還能再見。
“怎么?你認(rèn)識她?她啊,剛才還在,可惜匆匆走了,要不你還能見到呢,她人長得不錯,又溫和又有禮貌,嘖嘖……”安遠(yuǎn)晨又嘮叨一大堆,突然他回過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是真的認(rèn)識她吧?那么巧?”
江霍塵不接口,慢慢地將她的畫收在手中,遞給他,“就這幅了,你開個價。”
“那么快,別的不挑了?”安遠(yuǎn)晨沖他擠擠眼,“你平時挑畫不是挑得很久么,這次怎么了?一見鐘情?”
江霍的塵唇角溢出一絲笑意,眼中光芒微動,意味深長地說:“是的,一見鐘情?!?/p>
“哈哈,你要是挑老婆也像今天這樣爽快就好了,不然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鉆石王老五一個!”安遠(yuǎn)晨輕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兩人已是多年的交情了,開起玩笑自然肆無忌憚。
江霍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倚著墻看他在指揮店員忙著表畫框,懶洋洋地開口:“你自己不也是單身漢一個,就許你逍遙,不許我自在?”
安遠(yuǎn)晨“切”了一聲,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開口:“你說你不是鴨子嘴硬是什么,明明是自己要求高,還說要逍遙自在。再不趕緊,看誰家好姑娘還嫁你。別總是一副游戲人間的態(tài)度。我那不結(jié)婚可是有計劃的,哪像你?”
“我要求高么?”江霍塵點了一支煙,順手丟給他一支,微瞇了眼睛反問。
“還不算高???又要漂亮又要有氣質(zhì),又要善良又要家世不錯,還得讓你看得順眼,有心動的感覺。老哥,你確定你是在挑老婆,不是在挑仙女?”安遠(yuǎn)晨看了他一眼,眼中皆是不滿。
“家世這一點倒是可以去掉。”江霍塵吐了一口煙,神態(tài)悠閑,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說的,畢竟我年紀(jì)不小了。只要家世清白,知書達(dá)理就行了。”
安遠(yuǎn)晨一聽,頓時沖他翻了翻白眼,這句話還不等于廢話!
“哼,真不知道你挑的老婆是什么樣的,我拭目以待?!卑策h(yuǎn)晨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次談話又以失敗告終。
唉!他又不是他江霍塵的老媽,偏偏這樣替他操心婚姻大事,要不是看著他多年來感情無著落,作為朋友替他著急,自己簡直是閑得有病!安遠(yuǎn)晨暗罵了自己一句。
江霍塵卻并不惱,只是淡淡地笑著,“快了,我的房子快要有女主人了。她一定是你見過的最好的女人,起碼我現(xiàn)在覺得她很不錯?!?/p>
“真的?”安遠(yuǎn)晨一聽,眼睛猛地亮了起來,閃爍著八卦精神的偉大光輝,“誰誰誰?是薇薇么?不是不是,你們要成的話,早就成了。不會今天才有結(jié)果,雖然她追你追得很緊。還是那個誰誰,哎呀,我忘記了,就是上次和你來的……”
安遠(yuǎn)晨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嘮叨的母雞,嘰里咕嚕地猜測著。江霍塵有些頭痛地回頭,無奈又好笑地?fù)u了搖頭,誰會想到夏城有名的畫廊老板安遠(yuǎn)晨是這么富有八卦精神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