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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流連(35)

霓虹流連 作者:武文


一年后的韓閱,已經(jīng)徹底脫胎換骨了,他的話漸漸多起來一些,但是還是那樣弱弱的。他喜歡看書,沒事便一個人躲在書房,但是他不喜歡經(jīng)濟類的,錢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不那么概念化了。何維辛和他之間的感情變得復(fù)雜起來,她一個四十多歲的單身女人,無論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是有需要的,而他,滿足著她這兩者的需要。她不喜歡太聰明的男人,因為她曾經(jīng)被騙過,她也不缺錢,她只是求個安心,因為她知道,韓閱離不開她,而且他又那么乖,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照顧,或者說是保護。

陸見儀第一次知道韓閱和母親的關(guān)系是大四的暑假,假期提前結(jié)束,本來想回家給母親一個意外的驚喜,沒想到推開房門,他見到他們倆衣衫不整地摟在一起。陸見儀瘋了,他以為這是在做夢,等他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時候,他沖上前,拎起韓閱就是一拳頭,韓閱被他打得撞在墻上,頓時頭上流下鮮血。陸見儀發(fā)瘋般地要上前揍韓閱,被維辛死命地抱住,她瘋了一般拽住他,哭著求他。韓閱在一邊默默地待著,一動不動地看著,沒有表情,任頭上的血流下。這就是陸見儀第一次打韓閱。

陸見儀為了這件事整整三個月沒有和維辛說過一句話,后來,他默許了,他覺得母親太可憐了??墒且驗檫@件事,他和維辛的關(guān)系不再那么親密,母子之間多了一條無法逾越的溝,這條溝便是韓閱。

韓閱靜靜地靠在沙發(fā)上,抽著煙,一支何維辛丟下的女士煙,她回香港了,他可以很安靜地想想一些事情。他的想象里都是一些回憶,全是過去或者是最近,從來沒有未來。未來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常??释约菏莻€古代人,在遠古,在物質(zhì)意識沒有那么明顯的時代?,F(xiàn)在的他,什么也不缺,又似乎什么也沒有。他的朋友也都是維辛的朋友,走得近的都是維辛的一些女友的情人,但是跟他們相處了一陣,他又覺得厭了,他覺得他跟他們不一樣,索性他就在家看書,偶爾去酒吧一個人喝喝酒,偶爾帶酒吧里的女孩回來過一夜,偶爾他也找過小姐。

他也喜歡女人,卻從來沒有愛上過。他遇見丁楠,她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女孩,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該認識她,她傷心了,他也傷心了。他第一次體會到為女孩傷心的滋味,他也知道他們不是一類人。他連自己的命運都沒辦法掌握,怎么去走進另一個人的生活。離開了何維辛,他將被打回原形,那段灰色的日子,至今仍成為常常困擾他的夢魘。

他約了陸見儀出來談?wù)劇?/p>

本來陸見儀是很不愿意面對韓閱的,但是他的主動邀約令他感到驚訝。他才剛剛打了他,他便要約他談?wù)劊Z氣中毫無惡意。陸見儀也感到好奇,韓閱是難得與人談?wù)劦?,而這次還是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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