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似乎沒意見，我對她說：“你一晚上不回宿舍，男朋友知道了不會說你吧？”

女孩打了下嗑，說：“他不在，出差了?！蹦標坪跷⑽⒂行┓杭t。

果然是個小孩。一詐竟然全招了。

夜風中，誰在吟唱“順其自然”？

坐在出租車里，管飛拿出電話，說：“咱們把羅倩也叫來吧?！?/p>

打完電話，管飛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只能這樣形容。）對我們說：“唉，她又去天津了?！?/p>

我和那女孩相視一笑，沒說話。

管飛回過頭，說：“真想給許梅打個電話?！?/p>

“打啊?！蔽艺f。

管飛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可能是羅倩或者許梅來不了的關系，管飛興致銳減，三人喝酒猜拳，沒一會兒，管飛自稱熬不住了，到另一間屋里獨自睡了。

管飛指指我們呆的屋，說：“你們要困了，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fā)吧?！?/p>

屋里只剩我們兩個人了。呆了一會兒，女孩看看床說，“我也困了，想睡覺。”

“去睡吧?！蔽艺f。

“你不要動我好嗎？”女孩說。

“沒問題?！?/p>

“睡不著，和我說說話吧?！?/p>

“好啊，今天怎么這么好興致？連家都不想回了？”

女孩伸個懶腰，笑道：“只怕以后沒機會出來瘋了?！?/p>

“個人問題解決了？”

“不想說?！?/p>

“想來就是你們單位那胖子吧？”

“只覺得對他從前女朋友不好，這么一來?！迸⒄f。

“管得了別人？反正總得有一個人傷心?！蔽野参克?/p>

女孩說：“我不想這么早結婚，固定下來，可我又很想要個孩子?！?/p>

我笑了。

女孩和衣側躺，手撐著頭，看著我：“問你，你第一次做愛什么時候？”

“忘了。你呢？”

“二十二。”

“那就是剛剛??？”我沖她笑著搖頭。

“是啊。哎，你第一次的時候什么感覺？”

“更是忘得早了。你呢？”

“就是覺得疼，但也沒特別疼。當時很匆忙，裙子還穿著，起來后，整理的時候，才看到白色裙子后面染紅了一大片?？匆娧瑖樀梦彝榷架浟??！?/p>

“裙子呢？”

“洗了。”

“好洗嗎？”

“因為當時就洗了，所以洗得很干凈?！?/p>

“為什么不留著？”

“可那件裙子我還要穿呢?！?/p>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女孩又問：“你平常除了寫東西，還喜歡什么？”

“說過了，聽音樂，流行音樂。”

“對了，是說過，和我一樣?！?/p>

女孩漸漸睡著了。我坐在沙發(fā)上，看她睡得竟然很安詳，一點不像在別人的家里。沒過多久，天就亮了。管飛醒后有事要出門，問我是否叫醒她？我叫了兩次，但女孩睡得迷迷糊糊，竟然根本叫不醒。

“再睡一會兒，我喝酒喝得頭痛死了。”女孩說。

于是管飛寫了張紙條留在女孩枕邊：“走的時候給我?guī)祥T?！比缓笪覀兿聵墙辛溯v出租車，管飛送我回家，然后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25

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后來有沒有給管飛帶好門。后來，我一直沒有再見她。很多次，我閑暇的時候，想給她打個電話，但都忍住了。她也沒有再給我打過電話。羅倩來找我時，不提這事，我也不主動問。

那年年底，在我?guī)缀跻呀?jīng)快把那個女孩忘記的時候，卻收到了她寄來的一張圣誕卡，上面寫著：

超理想主義者，新年快樂！

又：謝謝你曾在我最不快樂的日子里陪我。

接到賀卡后，我曾往那個女孩工作的公司打過一個電話，想問候一下，但接電話的同事說她早已經(jīng)不在那家公司做事了。

然后我給羅倩打了電話，羅倩告訴我，她已經(jīng)辭職三個月了，現(xiàn)在正在讀書，想考ＧＭＡＴ呢，“人倒是還在北京，想要她新的呼機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