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躍皺著眉頭問我。
“給我一碗白飯,我可以吻你腳丫子。”我抬起頭無力地說,“去給姐姐盛碗飯,姐姐一會兒買糖給你吃。”
林躍笑了笑,拿過我的碗,走向了白米飯。
我一陣狼吞虎咽,終于在打了三個飽嗝后,抹了抹嘴角的油,笑了。
“走了吧,人都散完了,回家換身衣服,休息一會,晚上還要幫他們頂酒?!?/p>
“憑什么?”
“因為人家要洞房啊?!?/p>
“洞房?”我愣了,這小子腦子壞了吧,還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估計他們是億金都有了。
“不管怎么樣,今晚都是新婚之夜,之前的都不算。”林躍想扶起我。
“我走不動,我腳真的不能動了。”我扒著桌子,索性撒賴了,“你去把我老媽或者老爸從牌桌子上換下來吧,或者,換阿頭下來也行?!?/p>
林躍臉一黑,就把我扛到了他背上,扔到了車上。
我竟然渾身酸軟!我完了,我的花癡病又犯了,這個家伙連兇起來都這么有個性,這么有愛!我被他像提小雞一樣扛到外面,我老媽老爸竟然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到底在哪里打麻將啊,你們的女兒被人“擄走”了。而且,莫玲和一片天居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我悲痛莫名——我除了上QQ會隱身,其他時候還是很高調(diào)的啊……
“你,能識得路嗎?”我終于淡定地發(fā)現(xiàn),這跟上次他送我回家的路線完全是南轅北轍。
“認不得路,就只有把你扛回我家了。放心,我家還有幾套傭人的衣服,估計適合你。”這小子眼尾都沒掃我一下。
傭人!我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沒想到這個家伙,真的把我弄到了他家。
“我說,我說你不會真的把傭人的衣服拿給我穿吧?好歹我也是伴娘,好歹晚上我要和你一起幫他們擋酒的,好歹這也是你的面子啊,你這樣,像話嗎?”打死我也不穿傭人的衣服,不打死也不穿。
“你能消停會兒嗎?幾樓幾座門牌號,鑰匙給我,我現(xiàn)在去你家?guī)湍隳靡路!彼眯Φ乜粗遥瑳]想到我這么糾結(jié)。
“你想去我家偷東西?”我凌厲地瞪著他,然后馬上打消了自己這個愚蠢的念頭。
“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绷周S已經(jīng)越來越不耐煩了。
我掏出鑰匙,淚眼汪汪地說:“拿那件紅色的啊,紅色的啊啊啊啊?!?/p>
聽到關(guān)門聲,我才四處參觀了一下這屋子,東西不多,但是挺整齊的,布置得也很有品味,不愧是私生子。推開衣物間的門,我呆了,隨即罵道:“人渣,畜牲,牲口,納稅人民養(yǎng)的蛀蟲,社會的敗類……”一屋子的衣服,鞋子擺得整整齊齊,隨便一件都是名牌。萬惡的社會,人與人的差別怎么能這么大?
我挑了一套最最最貴的運動服,開始洗澡。當我洗盡了臉上的脂粉,對著鏡子,再次傷感。同一個人在不同時段差別都可以這么大,何況是不同的人。
可是,褲子的腰太大了,沒辦法,我只有用一只手提著褲腰才不至于讓它掉下來。
門打開了,私生子進門望著我,一臉的驚嘆。
“你怎么穿成這樣?”
“你還有更合適我穿的嗎?”我苦著一張臉問他。
“你的睡衣我?guī)砹恕!闭f完往我身上一扔,我馬上沖進浴室換衣服,然后對著換下的運動裝,一陣傻笑。衣服中有干爽的味道,很像它的主人。打?。∥以趺从址富òV了!
我終于在私生子的床上沉沉地睡去。
可是陳奕迅先生,你為什么不放過我,為什么要在我耳邊唱《浮夸》,難道我長得還不夠浮夸嗎?
“說!”我接通電話。
“林爽,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死哪里去了?”莫玲飆了。
“你有良心?你有良心知道我是怎么離開酒店的嗎?你有良心知道我現(xiàn)在在哪兒嗎?你有良心知道我中午吃了幾碗飯嗎?哼!”在嘴皮子上,我從來未曾輸過給莫玲,當然,還包括莫玲之外的很多人。
“那,那你快點到??!死女人,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一生中就一天,你不頂我能死嗎?”莫玲的氣勢弱下去了。
“唉,不能,我馬上來。”我這人就是太善良了。
換好衣服出來,發(fā)現(xiàn)林躍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了。我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看著他的眉,看著他的唇,嗯,真帥,閉上眼睛更帥。這丫要是我兒子,我就是老三十歲都愿意。
突然林躍睜開眼,壞笑著看著我,我也對著他笑。
“看夠了?”林躍問。
“沒!”我很肯定地回答他。
“嗯?”他倒意外了。
“是啊,我在觀察,到底你哪點長得像人了。哈哈哈哈?!?/p>
笑著笑著,我就笑不起來了,林躍用他黑得像墨的眼珠凝視著我,臉慢慢朝我逼近,一股不和諧的氣氛籠罩著我們,我“嗖”地站直了身子朝門口走去,也不管他有沒有跟來。
喝高了。
不是我喝高了,而是林躍喝高了。因為頻頻幫我擋酒,醉得不省人事。
看著躺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動的林躍,一對新人的目光投向了我,仿佛在說:“人是你弄醉的,你得把人弄走?!?/p>
我渾身一抖,我想說其實我和他不熟的,不過我知道說了也沒用,連忙拿起電話:“老媽啊,啊,什么,您胃病犯了?我的老媽啊,我的親媽啊,我馬上給你買藥回來,您一定要堅持啊?!被匾艟镁貌幌?,我撒丫子跑了。
第二天上班,沒看到林躍。我偷笑,小樣喝趴下了吧,還幫我擋酒,姐當年一人喝倒八條大漢的壯舉丫肯定是不知道吧。不過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感動的,好久都沒男人這么照顧我了,男人都還罷了,還這么養(yǎng)眼的男人,讓我虛榮心暴漲,我就盼著同事們都走過來問我“林躍怎么沒來啊”?到時看我怎么即興發(fā)揮,你們就羨慕嫉妒吧——我覺得我越來越陰暗了。
下意識地看了麗麗一眼,發(fā)現(xiàn)她也在看著我,目光很冷淡,見我看過去,她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繼續(xù)做事。這丫頭不是把我當情敵了吧?
“林爽,早啊?!闭斘疫€沒有陰暗完的時候,林躍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傳進了我耳里。
“早啊?!蔽姨ь^報以最迷人的微笑說,“今天來得有點晚哦?!?/p>
林躍半瞇著眼,聳聳肩說:“昨晚喝多了,頭還在痛。”
我夸張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說:“你沒事吧?昨天見你喝成那樣,我真恨不得倒下去的是我,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我老媽胃病又犯了,我手伸不了這么長,一人顧不了兩邊,你能理解嗎?”說著說著,我開始聲淚俱下。
“我理解。”林躍突然湊近我,“你覺得昨天的事情,能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算?我抬頭,差點撞到他的臉上,這句話被我硬生生地吞進了肚,不能讓他掌握主動權(quán)。很湊巧的是,這個角度剛好看到他似笑非笑望著我的表情。又是這樣的表情,我的媽啊,我的小心肝啊,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賣我啊,你可千萬別跳這么猛啊??墒橇周S,你這樣看著我,我會想歪的。
但我林爽經(jīng)過了千錘百煉,面條男,你是斗不過我的。
“當然不能!”我一臉正義地說,“伍總結(jié)婚又不是你結(jié)婚,讓你喝醉就是他的不對了,必須找他賠償精神損失?!?/p>
“可是他們說昨晚把我交給你了。”
一片天,我要殺了你,你就這樣把你老婆的死黨給賣了!林躍這個私生子,還沒掌權(quán)就開始給我穿小鞋了,不就是昨天沒照顧你嗎?不帶這么打擊報復(fù)的。
“那你想怎樣!”我挺起胸膛,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