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丑女回家,好處有三。第一沒人搶,省心;第二沒心看,省眼;第三沒欲望,省人。
娶個不丑不美的女人回家,好處有二。第一是可以慶幸自己娶了一個不丑不美的;第二是可以慶幸自己娶了一個又丑又美的。
娶個美女回家,好處只有一個,每天清晨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風景。
這些都是劉大力的研究成果。對于前兩條,大家都沒興趣。特別是第二條,仿佛娶了個不男不女的一般。對于第三條,劉大力還給了一個注釋,說這條是可逆的。如果你早晨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心儀的美女,那么你就能把美女抱回家當老婆了。
大家都吹劉大力口水。
今天,我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個大美女。于是,我想到了劉大力那個可逆的研究成果。
大美女是位護士。我看美女歷來是從下往上,裙子下面兩條修長的美腿,中間部分沒敢多看,直接看到了臉,她臉蛋白凈,甚至有點兒發(fā)青,像個青蘋果,她正死死看著我,我也死死看著她,忽然,一個影子從腦海里跳了出來,這不會是顏寧吧?這不是護理系那個顏寧嗎?
“啊……你……是英成揚?”
哦喲!她還認識我?還能叫出我的名字?受寵若驚,我一陣眩暈。
顏寧和我只是校友而已,不是一個系,更不是一個專業(yè)。她認識我,是因為當年看過我寫下的裸體先鋒詩,我認識人家純粹是因為人家長得好看。認識歸認識,念大學那會,話都沒怎么說過。
“胳膊疼嗎?都哪兒不舒服,哪兒疼?”
“沒什么,就是點皮肉之苦,不礙事兒?!?/p>
她的關切讓我一陣皮緊,我捅捅鼻子,撓撓頭皮。
“哪兒不舒服你就說,一會兒醫(yī)生過來!”
我把中刀的胳膊繞得像個風車,我說:“沒事兒,這不好著呢!”
她樂呵呵地坐在床邊,“你還認識我吧?我們是校友,當年我看過你寫的詩!”
“認識,當然認識了!我的詩不錯吧?”
“太色情了!”顏寧毫不掩飾,我下身被電了一下。
根據(jù)經(jīng)驗,一個女人愿意和你討論文學,討論色情問題,那就代表這個女人也愿意和你譜寫文學藍本,體驗色情文化。想到這里我又被電了一下。
“怎么弄成這樣的?”
“哈哈,昨天喝高了!人一喝酒就像吃了興奮劑,啥事也做的出來,沒準兒昨天晚上我要撞上你,那什么來著,哈哈哈!指不住哭的是你!”
“小樣!還跟當年似的!難怪大伙說你見了母豬都要調(diào)戲一下!”顏寧把手遮掩在嘴巴上,忽然撲哧笑了,“哦……呸呸呸……說錯了!”
她的纖纖十指間露出的那幾顆亮晶晶的牙齒真美,比專專性感的玉腳健康多了。
一個小白臉推門進來,他看見顏寧跨在我的床沿上捂著嘴笑,可能已經(jīng)意識到我有來頭,小白臉說:“這個大哥好!”
“好!你學生吧!”
“大哥好眼力!”
“會寫裸體詩嗎?”
“不敢!寫古詩!”
“為什么寫?”
“嗯……瞎寫,沒為什么!”
“那你就扯淡,我這個妹子你泡不到!做人不能這么老實,即便是瞎寫也要說我是為一個人而寫,還要寫一生!”
說完大家都笑了,雖然我是大笑,顏寧是偷笑,小白臉是無奈的傻笑。
顏寧走出了病房,小白臉也跟著走了,臨走他還沒心沒肺地瞪了我一眼。
不大工夫,顏寧又回來了。
“那是你男朋友?”
“朋友個鬼!追我的一小男孩而已!”
“哦!你真夠黑的!”
“我怎么黑了?”
“老牛吃小草!”
“我有那么壞嗎?不跟你侃了,我還要工作,你給你家人打電話吧!有事兒你叫我!”
姑奶奶你就仁慈一次,看在同學的份上,好歹先管了今天午飯,不用說親屬,午飯都是問題。然而,嘴巴這家伙自作主張,早就用一個“好”字把顏寧送出了門外?! ?/p>
門沒關好,顏寧又轉(zhuǎn)身回來,“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救你的是一大爺,人家打的120,給你交的住院費,你怎么報答人家自己看著辦!”
“大爺?在哪兒呢?”
“走了!資料在交費處,你自己去查!”
顏寧走后,我癱在床上,琢磨著下步該怎么辦,午飯怎么解決。冷不丁,我瞟見墻上的鐘表,忽然想起今天上午有上級例行檢查,我從床上蹦了起來,胳膊碰在了床頭,疼得我噢喲叫了一聲。
找到手機,撥通了單位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小韓八。小韓八像楊玉環(huán),小巧,玲瓏。有一次劉大力來我們單位,見了小韓八,下面立馬就挺了起來。我問劉大力怎么了?劉大力一臉無辜,嘟嘟囔囔,說一聽小韓八的聲音想尿尿。
小韓八中了一個大獎,是中央電視臺的,下個月要去領獎,還要在13億人民面前登臺獻丑。小韓八怕真獻了丑,就請我寫段臺詞給他。這幾天他正背臺詞呢!現(xiàn)在我讓小韓八幫我把貸款材料理一下,就像指揮自己的胳膊腿兒。
關系的實質(zhì)是什么?互利。
接著,我給我們領導老王乾掛電話。
我在單位混的還不錯,為了多拿獎金,為了能升職,我?guī)缀跏瞧戳嗣酶伞,F(xiàn)在,領導在我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領導的架子。我調(diào)侃著說我生兒子,頭回當?shù)悬c激動,要在家陪兒子幾天,想請幾天假。
“你多會兒結婚了?”
“我沒結婚,就是當?shù)耍 ?/p>
原以為老王乾會眼前一亮,追問我不結婚怎么可能生出孩子來呢?沒想到老王乾什么也沒說,哈哈笑了起來。那笑明顯帶著諷刺,我心里犯嘀咕,難道這個餃子臉、草垛頭、濫蘿卜鼻子的老王乾還有千里眼?沒幾個小時就知道我被人修理了?我一時愣住。
“當?shù)鶝]啥子不對,但你對人家王靜就不公平?!?/p>
“這私人的事兒您老就別摻和了,放我?guī)滋旒伲 ?/p>
掛了電話,我把雙手罩在臉上揉搓,我能感覺到手指的麻木,它甚至有點兒發(fā)腫……
要是能用“生兒子當?shù)钡睦碛烧垘滋旒?,那該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兒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