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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余美顏:閱男三千的身體寫作者(3)

上一站民國:民國娘兒們 作者:紅色玫瑰


 

追求性愛自由的前衛(wèi)女郎

1918年2月27日,離家出走的余美顏來到了廣州,陰差陽錯,她竟然被當?shù)氐难膊蹲チ似饋?,投送到了監(jiān)獄里。

為什么官府會抓捕余美顏呢?余美顏一不犯法,二不違紀。原來,就在余美顏到廣州的前夜,海軍總長程璧光被刺身亡。

關(guān)于陳璧光被刺原因,至今的史料,還沒有給出一個確定的結(jié)論。陳璧光在當時的身份來說,可以說舉足輕重,他的身亡,引起了當?shù)毓膊块T的重視,并且對所有可疑分子進行排查。

余美顏身為女流,怎么會成為“可疑分子”呢?原因是余美顏穿著打扮過于招搖怪異了,現(xiàn)在的看法就是,余美顏“個性太強”。當然,現(xiàn)在任何一個女孩子,就是把頭發(fā)染成綠色,或者剃成光頭,扮成春哥,也沒人會認為不妥。當時是民國時期,警察還看不得這樣不倫不類打扮,余美顏很不幸地成為了可疑分子,拘在了第四區(qū)署。

其實,一個女人,再怎么招搖,怎么會刺殺程璧光呢?這可以看出,當時社會是如何的腐敗和黑暗了。

余美顏被拘留,不久就在當縣長的姨夫保釋下,重新獲得了自由,可是,這一拘留,卻對余美顏的一生,產(chǎn)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是譚家要求和余美顏解除婚姻。余美顏離開的時候,是逃出來的,這事讓譚家認為“大逆不道”,解除了婚約,余美顏沒什么留戀的,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會把她投進了習藝所。

據(jù)說,當時余美顏的父親聽說了譚家的一些閑話。婆婆和小姑在余大經(jīng)面前,訴說了余美顏的種種不是,并且把一個“不守婦道”的罪名安在了余美顏的頭上。

做父親的,再怎么無情,要不是被氣急了,也不會主動把女兒送進監(jiān)獄,可以想見,余美顏當時的做法,已經(jīng)令父親怒不可遏了。余父認定是該嚴加管教這個女兒了,他覺得女兒辱沒了家風,被夫家解除婚約,是一輩子的恥辱。

余美顏被投放的“習藝所”,屬于當時的一種“新式監(jiān)獄”,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少年犯收容所”,是當時的政府為流放的犯人開辦的一種收容所,犯人在監(jiān)獄里服刑期滿后,轉(zhuǎn)進這種“習藝所”里,培養(yǎng)他們走上社會,自力更生。在習藝所里,除了進行監(jiān)禁,做苦工之外,還要學(xué)習一定的技能,為將來走上社會打下基礎(chǔ)。開設(shè)的勞動技能有“搖紗,織布,織襪,木工,漆工,石印”等,可以說,在里面進行“習藝”的,都是殺人越貨,偷盜的三教九流一族。

習藝所雖說屬于改良的監(jiān)獄,但是里面有一種刑具——絞刑。受刑時,犯人四肢被捆綁,用皮條勒住脖子,行刑的人,在后面把皮條擰成麻花,犯人喘不過氣來,但是并不能立刻死去,而是被套上席筒,并貼上封條,行刑者轉(zhuǎn)天來看,犯人沒死的話,再把皮條緊幾扣,直到第三天,才讓犯人受盡折磨死去。有這種懲罰犯人的刑具,可以想見,當時的習藝所,并不像當時的政府宣揚的那么人道。

余美顏在這樣的習藝所里,可以說是人生的一個重大的轉(zhuǎn)折點。成為她以后“離經(jīng)叛道”的楔點。

余美顏的父親毅然把女兒送進習藝所,也是恨鐵不成鋼,是對女兒的一種極度失望。

現(xiàn)在看來,余美顏父親的做法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但是在當時來說,余美顏的所作所為的確是讓長輩不齒。偷偷地從夫家逃出來,就是一件很不應(yīng)該的事,又被巡捕作為可疑分子,投進監(jiān)獄,讓余大經(jīng)覺得此女不可救藥了。

可以說,這個父親是自私武斷的,他的做法,絲毫沒有考慮到余美顏的自尊心,從此后,余美顏也和這個家庭徹底說了拜拜。

余美顏在習藝所里待了一年。這一年里,她遇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心態(tài)上發(fā)生了什么變化,我們不得而知,我們只知道,出獄后的余美顏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對于這個世界,進行了瘋狂的“報復(fù)”。

余美顏沒有了任何的牽掛,她放浪形骸,不管不顧,對于世道倫理進行頑強的抗爭,她幾乎成了一個無所掛念的女人。

假如說,最初她還顧念一點家族親情,收斂一些,但自從被父親送進“勞教所”之后,她就對家庭徹底地無情了,她看透了世態(tài)炎涼,和夫家“被離婚”后,她更不會等待那個遙遙無歸期的丈夫了,她沒有了任何的束縛,她也不怕人們風言風語。她出入于舞廳、賭場、酒會,她穿著艷麗的服裝,頭上戴著大朵的鮮花,就跟現(xiàn)在的“紅花教主”一樣,由于她生得美貌,性格也潑辣大方,所以,她結(jié)交了各類公子哥們,她讓他們給自己花錢,她陪他們跳舞,得到一些小費。

當時很多人把她看做“奇女子”,余美顏不屑于去妓院廉價地出賣色相,她遇到可心的男人,就陪他過夜,而遇到不喜歡的,無論多么的有錢,她也不會和他過夜。

當時,奇女子余美顏成了當時小報的談資,很多頭條新聞,都是由她而起。她已經(jīng)沒了家庭,沒了親情,所以,她也不會在乎人們說什么,她覺得性欲就跟吃飯一樣,是必不可缺的。她還認為,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自由之身,所以,對于世俗,對于禮儀,完全可以不管不顧。

有一年,余美顏跟著一個香港商人去吃飯,酒酣之際,這個姓何的商人,問起了余美顏的身世。余美顏悲從中來,談到了父親的薄情,談到了家庭的遺棄,還談到了原夫的不歸……余美顏說到動情處,就哭了。

何商人很同情余美顏的遭遇,他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有穩(wěn)定的事業(yè),也有家庭,余美顏當年剛剛二十歲,美艷如花,盡管遇到的男人不少,但是論婚論嫁,沒有一個男子是合適的人選。

何商人看著嬌艷欲滴的美人兒,恨不得立刻把她迎娶進家門,于是他鄭重要求余美顏嫁給自己,余美顏考慮了一下,后來,她竟然同意了。

余美顏為什么會同意這門親事呢?余美顏玩累了。她覺得很多的官二代富二代,雖說和自己關(guān)系很好,但是并沒有一個肯娶自己,她也知道憑著自己這幾年的名聲,不容易嫁給豪門,這個姓何的男人,雖說年紀大一點,可是有車有房,對自己也很體貼,我流浪了這么些年,應(yīng)該有個歸宿了。

于是,余美顏答應(yīng)了何商人的求婚,做了港商的二房。在香港的日子,風流裊娜的余美顏得到了上流社會的肯定,香港光怪陸離的世界,給了她一個展現(xiàn)自己的舞臺,她光顧戲院、賭場的機會更多了,何商人給他的錢,不久就花光了。

何商人最初對余美顏還很好,可是不久,就受不了余美顏的鋪張浪費。有一次,余美顏又賭輸了一部分錢后,何商人大聲地罵她說:“我逛一次窯子,也不過是幾百元錢,你一次就糟我?guī)兹f,我娶了你,簡直是娶了一個喪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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