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軍和穆穆坐在對面看著。“慢點吃，別噎著?！倍诬娬f著擰開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小三接過水，邊吃邊說：“那女的被打昏以后，大哥就被白頭發(fā)人給帶走了。肘子他們過來搜窩棚，我們?nèi)苌⒘恕闭f完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水，抹了抹嘴。

穆穆問：“你跑到哪兒去了？”

“我就跳到道邊的臭水溝里去了。貓了半天，聽外面沒動靜了，才出來；剛一露頭，又聽見警車響，趕緊又跑了。”

“他們是怎么把你大哥帶走的？”

“沒瞅見?！?/p>

穆穆想了想又問：“白頭發(fā)你原來見過嗎？”

小三搖搖頭，繼續(xù)咀嚼著香腸。

“肘子呢？”

“那家伙，三天不見兩天見的！他在城西十六道街有個挺大的收購站，平時就住在里面，沒事的時候在街角的棋牌室搓麻將?！毙∪f完，對著手里的食物一口咬下去。

7

海州市長途客運車站，熙來攘往，人員復雜。

肘子在人群中不停地徘徊著。他看看樓上的大鐘，又看看一直排到門外的長隊，猶豫了一下，返身走出大廳。他走到馬路邊，沖著一輛臟兮兮的面包車大喊：“哎，走嗎？”

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去哪兒？”

肘子想了一下，說：“去……西海！”

中年人看了看表，沖肘子擺擺手：“那么遠！不去?！?/p>

“嘿，你這人，有錢都不賺？你要多少，開個價！”肘子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這都幾點了，開到那邊天都黑了，你讓我怎么回來??？”

肘子說他不過，剛要發(fā)作，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穆穆正站在他面前。

穆穆笑嘻嘻地問他：“哥們兒，我捎你一段吧。”

肘子打量了一下穆穆，點點頭。走時還不忘對出租車司機啐了一口。

穆穆將肘子領(lǐng)上車，不管他的叫嚷，一路把他帶到五處。

穆穆和段軍一把將肘子按在椅子上，準備問詢。

肘子瞪大眼睛看著四周，一臉地好奇：“我說大哥，你們到底是干什么的？”

穆穆白了他一眼：“安全局?！?/p>

“安全局？”肘子不解地撓了撓腦袋，在他的腦子里顯然沒有這個概念，他問，“和警察不是一勢的？”

“是也不是?！?/p>

肘子恍然大悟：“噢！你們是不是管消防的？”

穆穆被氣得沒了詞，一旁的段軍掏出證件，向他晃了晃：“我們是專門負責抓間諜的?！币娭庾舆€是一臉糊涂相，段軍又說：“007總知道吧！”

此話一出，肘子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哎呀媽呀！原來中國也有這玩意兒！那不比警察厲害多了！”

見他終于明白了，穆穆這才開了口：“知道就坐好了，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p>

肘子立馬把腰挺了起來：“那是，您問，盡管問！我對天發(fā)誓，有一句瞎話生兒子沒屁眼！”

穆穆忍著笑意，問：“白頭發(fā)是自己主動找上你們的？”

“是啊，我們在打臺球呢，他自個兒就進來了，非要跟我們賭一局。我賭輸了，他說不用給錢，帶他去垃圾場找到那個打我的人就行?！?/p>

“那人長什么樣兒？”

肘子邊想邊說：“個兒挺高，圓臉，戴墨鏡，看不清長相，頭發(fā)全挑成白色的?！?/p>

“往下說。”

“我兜里也真沒錢輸給他，看他那樣，肯定是要去找那小子的晦氣，我心里挺高興的，就領(lǐng)著他去了。他開著輛面包車捎著我，到地兒后，我怕惹出什么事，就沒敢跟著。等他進屋，我得空就跑走了?！?/p>

穆穆問：“那車是什么型號的？”

“金杯，白色的！”

“車牌號呢？”

肘子晃晃腦袋：“記不太清了。”

穆穆厲聲說：“你必須想起來！”

“是是是?！敝庾于s緊賠笑，然后擠眉弄眼地拼命回憶起來。

跟隨穆穆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的節(jié)奏，肘子的頭上漸漸冒出了汗：“大哥，我就記得打頭是海A，末尾仨數(shù)是3、6、9，其他真記不起來了。我說的都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