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正開車接兒子小志放學回家,當經(jīng)過華南大學的時候停了下來,校門口早有一個年輕人靠墻等了許久,看到那輛熟悉的轎車,才雙手枕著腦袋晃悠晃悠地走了上去,彎下腰去的時候正好車窗也搖了下來,他便沖里面早湊到窗邊的小志擺了擺手,捏著他的臉蛋,話卻是沖許明說的:“哥,你怎么這么遲啊,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讓我好等?!?/p>
“上車再說?!痹S凈,許明的弟弟,華南大學法律系的學生,沖小志做了個鬼臉,乖乖地上了車,把撲到自己身上的小志一把抱住,嬉弄了一會兒,才問:“哥,我們學校那個馮老師的案子,是你負責的?”
“一開始是,后來因為發(fā)生了另外一個案子,所以這案子轉(zhuǎn)給了老李,怎么了?”許明邊開車,邊從后視鏡里瞥了弟弟一眼。
“現(xiàn)在學校里傳得可真夠懸乎的,都說他得罪過那個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吊死的那間教室的剝皮女鬼,結(jié)果被剝皮女鬼尋仇致死,他真的是自殺嗎?”
“我聽老李說,從他老家清蒙查實的情況,馮致遠的妻子要做手術,而他的兩個兒子上學也急需錢,曾經(jīng)打電話跟馮致遠吵著要錢,但馮致遠拿不出這筆錢,也許因為這樣一時想不開便自己了斷了。”許明說著,單手握著方向盤點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馬上又按熄在車頭上放著的煙灰缸里,“局里的人也調(diào)查過馮致遠的學生,同事,發(fā)現(xiàn)他上吊前一天的情況并沒有什么異常,所以才下了自殺的結(jié)論,不過,”許明又從煙盒咬了一根香煙出來,但看到后視鏡里的兒子,把香煙放到了一邊,“不過我總是覺得這案子還是有想不通的地方?!痹S明腦海里憶起的是馮致遠家櫥柜里那一罐一罐的茶葉,以及亮著的插座的電源燈,還有剛洗干凈的衣物,“阿凈,你不是對查案很有興趣嗎?不如你把馮致遠的案子再重新查一遍?!?/p>
“哥你既然對馮致遠的死有疑問,怎么自己不查下去?”許凈捏了捏小志的臉蛋,問。
“還記得那件碎尸案嗎?”
許凈當然知道,花城碎尸案曾經(jīng)轟動一時,三年前,從花城某戶人家庭院發(fā)現(xiàn)了一具不明身份的腐爛尸體,被人殘忍地分成了六部分埋在花土中,花城警察局查了一年,查出被害者是四年前由家人報案的失蹤人員,但兇手是誰卻始終沒有查清楚。兩年前,再從一市民庭院發(fā)現(xiàn)了第二具被人砍成六部分的腐爛男尸,同樣是報備在案的失蹤人口,最終也是不了了之,但按照手法與細節(jié),推斷是同一個兇手所為?!袄细?,你別跟我說,花城又出現(xiàn)了第三具尸體?”
許明點點頭:“種種跡象表明,這三件案子,應該是同一人所為。殺害的對象都在花城,很有可能這兇手至今還隱藏在花城,上級領導很重視這件連環(huán)殺人案,叫我們集中人手,務必要偵破這樁案子?!?/p>
“這樣???”許凈又將雙手枕在了后腦勺,靠在車椅背上,然后聳聳肩膀,“反正暑假也快到了,也沒什么事做,就看看吧。”
“南大有一個跟馮致遠同鄉(xiāng)的學生,你認識嗎?”
“誰?”
“莫善言?!?/p>
“沒聽說過?!?/p>
莫善言從教室里出來的時候,長長地嘆了口氣,終于,最后只剩下下午的雕刻學了,只要這個下午一過,這個學期就算是過完了,原本她是打算像往常一樣留在花城再找份兼職的,但是,她接到來自清蒙的電話,是馮致遠的妻子蘭嬸子的電話,這個時候莫善言才知道馮致遠的弟弟馮致富已經(jīng)到花城將他哥哥的遺體領走了,蘭嬸子希望她能將馮致遠的遺物整理好帶回清蒙,想想也是,清蒙離花城這么遠,馮嬸子要照顧兩個還小的兒子,似乎不怎么方便離開,于是莫善言只好答應了。將近兩個月的假期,先回家半個月,順便整理好馮叔叔的遺物,再回來花城打打零工,莫善言都計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