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鳴：“是，是痛快，可你這是散兵游勇，是辦不成大事的！”

“大事——什么大事？抗日就是大事！殺鬼子就是大事！”冷鋒說完，不屑地轉(zhuǎn)過身去。

陳一鳴見談話陷入了僵局，只好換了個口吻：“冷鋒，我問你，你想殺中村一郎不？”

冷鋒：“那個日本特務(wù)頭子？——當(dāng)然想殺！”

陳一鳴：“那你為什么不殺？”

冷鋒的目光一下子暗嘆下來：“我尋了好幾次機會，想干掉他，可是他的防備太嚴密了，我?guī)状味紱]有得手……”

陳一鳴立刻追問了一句：“如果我說這次來找你，就是為了殺掉中村一郎……你干不干？”

冷鋒一下子愣住了，吃驚地看著陳一鳴：“你真的要干掉他？”

“不是我要干掉他，是軍統(tǒng)要干掉他！”陳一鳴立刻糾正了一句。

冷鋒又猶豫了。

陳一鳴看著他，嘆了口氣：“冷鋒，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其實對黨國的某些做法我也是不滿，否則我也就不會被他們關(guān)到集中營去，只是我沒你那么幸運，只關(guān)了幾個月就被放了……可是我想了想，我們只不過是個人，而軍統(tǒng)卻是一個團體、一個組織，無論從財力到物力，我們都無法和他們相比！眼下，他們要抗日，要殺日本人，這不也正是我們的愿望嗎？所以，我們不妨就利用這一點，趁機多殺幾個鬼子，有什么不好呢？”

冷鋒被陳一鳴給說動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那……以后呢？”

陳一鳴：“什么以后？”

冷鋒：“等刺殺完中村哪？”

陳一鳴看著冷鋒想了想：“以后……再說以后的事。到時候，你一定要離開我，我不攔著！”

冷鋒聽罷，又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他終于站起身來，堅決地看著陳一鳴：“陳參謀，你是好漢，我聽你的，我跟你干！”

“兄弟，謝謝你！”陳一鳴激動地摟住了他！

幾天以后，在上海市郊的一片樹叢里站著兩位身穿黑色風(fēng)衣的人——他們是陳一鳴和他的戰(zhàn)友冷鋒。

望著上面已經(jīng)長滿了雜草的土包，陳一鳴和冷鋒臉色慘白——

陳一鳴：“八十八師的弟兄們，我們來看你們來了……你們是我們的好兄弟，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可是，你們死后卻連一個薄薄的棺材都沒得到，就這樣被一起埋了，我們對不起你們！現(xiàn)在，上海被占領(lǐng)了，南京被占領(lǐng)了，咱們的家園大部分都被占領(lǐng)了，這是我們中國漢子的恥辱哇！今天我們來看你們，就是要告訴你們，我們還活著的人是不會被小日本給嚇倒的，這筆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還！”

陳一鳴說著，抓過冷鋒背上的鋼刀，一刀將身邊的小樹給劈斷了！

天上響起一陣雷，要下雨了……伴著滾滾的雷聲和嘩嘩的雨聲，他們離開了上海。

幾天以后，在一面雪亮的大鏡子面前，站著兩位英武的軍官：一位領(lǐng)角上佩著少校軍銜、一位佩著少尉軍銜——他們就是剛剛換上軍裝的陳一鳴和冷鋒。

“兄弟，從今天開始，我們又要并肩戰(zhàn)斗了。”陳一鳴說著，激動地抱住冷鋒的肩膀。

冷鋒此時也激動地看著陳一鳴：“不殺盡鬼子，我們絕不脫下這身軍裝！”

兩個人說完，再一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6

第二天，在重慶集中營的某個角落里，一群穿著囚服的人和幾個獄警正圍在一起興奮地玩著骰子——

典獄長招呼著：“押了，押了，趕緊押……說，這次買大買??？”

負責(zé)要骰子的是一個叫小K的囚犯。此時，他頭上冒著，很熟練地搖著手里的骰子，臉上充滿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