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琳這番話,使我想起自己最近跟兩個女人的交往。這兩段情開始時都轟轟烈烈,但不到一年就煙消云散。我又抬頭看看莎琳,她正耐心地等待我開口。
“我們的男女關系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我問。
“針對這個問題,我跟那位教士討論了很久?!鄙栈卮?,“他說,男女建立關系時,如果雙方都過分苛求,都期望對方生活在他或她的世界里,要求對方隨時陪伴在身邊,一塊參加他或她選擇的活動,那么,一場自尊之戰(zhàn)難免就會發(fā)生?!?/p>
她這番話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我最近跟兩個女人的交往最后都變質(zhì)成權力斗爭。在那兩段情中,我和對方都發(fā)現(xiàn),我們在生活作息上無法配合。我們的生活步調(diào)過于快速。我們沒有工夫協(xié)調(diào)彼此的分歧——在一起時該做什么、該去哪兒玩、該培養(yǎng)哪種興趣——我們總是為這些事爭吵不休。到頭來,誰該當家作主就成了難解的習題。
“由于這種權力斗爭,”莎琳繼續(xù)說,“手稿預言,我們將很難和同一個人維持長久的關系。”
“這個預言聽起來沒什么了不起嘛!”我說。
“我對那位教士,也是這么說,”莎琳答道,“他要我記住,盡管近來社會的弊端大都可以追溯到這種不安和追尋,但這個現(xiàn)象是一時的,終會消失??傆幸惶?,我們會明了我們究竟在追尋什么——這另一種經(jīng)驗,更能滿足我們的經(jīng)驗,到底是什么東西?一旦我們徹底了解它的本質(zhì),我們就能達成第一個覺悟?!?/p>
我們點的菜送來了。于是我們停下幾分鐘,讓侍者為我們倒酒,順便嘗嘗對方點的菜。莎琳把手伸過桌面,從我盤中拿一小塊鮭魚放進口中,一面品嘗,一面皺起鼻子咯咯笑了起來。我發(fā)覺,她是個挺好相處的女人。
“好吧,”我說,“我們追尋的這個經(jīng)驗到底是什么?什么是第一個覺悟?”
她遲疑了一會兒,仿佛不知如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