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

小雅到王府井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了。

街上已是人來人往，在一個十字路口處，看似其樂融融的一家子正圍著的一個特大號銅皮鞋樂。里面站了一個五歲左右的鼻涕邋遢的小眼睛男孩。他的父母看著他，像是看一個長翅膀的天使。

快走到新東安的時候，阿春來電話了：“歡歡，到哪兒了？”

歡歡是小雅的小名，阿春愛這么叫。

“一分鐘。馬上就到?！?/p>

兩分鐘后，小雅在新東安的門口見到了阿春。阿春比小雅小兩三歲。身材比小雅更好，個子比小雅高一點。阿春屬于那種第一次見面讓人感覺有些“冷”的人。尤其是唇邊那顆精巧的黑痣，冷漠中透著一種*的性感。不像小雅，讓人見了就想跟她熱乎。

“歡歡，怎么現(xiàn)在才來啊。干嗎呢，又和徐哥在家膩歪了吧。”

“甭提了?！毙⊙耪f，“還膩歪呢，我們倆好長時間沒整那個了?！?/p>

阿春一邊往后攏長發(fā)一邊笑。阿春今天涂的是粉紅色的口紅。

“歡歡，”阿春說，“我跟你說，不過你可別生氣?！?/p>

“什么，說吧。我不生氣?！?/p>

“你有點顯老。”阿春說，“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太好？”

在一個冷飲攤前，兩人找到一張小桌子，坐了下來 。

四周人群熙熙攘攘，幾個老外正圍著不遠處的一尊清代藝人雕像聊天。

“歡歡，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兒？”

“也說不清?！毙⊙耪f，“反正覺得有點空空落落的。”

阿春叫了兩杯鮮榨果汁。一紅一黃。

“我這兩天老睡不好。而且，前兩天，跟徐胖子吵了一架。”

“是不是前天晚上？”阿春抽煙的姿勢很好看。

“就是?，F(xiàn)在我老覺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似的，整天鬼鬼祟祟，而且，多了一個愣神的毛病。挺奇怪?！?/p>

小雅在說這些的時候，阿春左手托著下巴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小雅紅紅的小嘴。小雅的小嘴很小、很滋潤，也很性感。

聽完小雅說的這些話，阿春輕輕出了一口氣。然后，輕輕吸了一口“圣羅蘭”。阿春說：“你沒問問他？”

“問他什么？“

“問他為什么心事重重？“

“怎么沒問？可他不說?！毙⊙疟”〉淖齑揭粍右粍?。

阿春嘴角微露笑意。

然后，吐出一連串淡淡的煙圈。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雅往家里打電話。打了幾次，都占線。

下午，小雅和阿春在商場選衣服。

“春兒，你最近忙么?！毙⊙藕桶⒋赫驹谶x衣架的兩側(cè)。小雅一邊翻看手里的衣服，一邊問阿春。

“你說，我還能忙什么呢。不就是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時也覺得挺沒意思的?！?/p>

“上回你說的那個大款，怎么樣了，他不是挺喜歡你？”小雅說。

聽了小雅的話，阿春淡淡一笑。“什么大款？”說著，阿春把手里的衣服往衣架上一甩，“為了搞我，瞎吹的。”

“你和偉哥還好嗎？”

“還那樣。我們也老吵架。差不多快散伙了。”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這時小雅想，阿春還是挺苦的。原指望傍一個大款，可又黃了。小雅想起小時常常聽媽媽講起的一句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想到這里，小雅感到，和老徐在一起，也許談不上幸福，但，畢竟有了一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