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警察來了。臉上全是嚴(yán)肅的表情。

警察二話不說，將小宋留下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抽屜也給撬開了。老徐默默地站在旁邊，看到從抽屜里滾出了幾張*片光盤。尤其令老徐驚奇的，里面竟然有一個女性用的成人性玩具，顏色艷麗，樣子夸張。老徐想，這時，小江也一定注意到了這個，因為小江漲紅了臉看了自己這邊一眼。就在這時，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胖胖的警察，腆胸疊肚，像個老板；后面跟著公司王老板，點頭哈腰，像是一個跑堂的。

胖警察沖老徐指了指：“你，”然后又指了一下小江，“還有，你，出來一趟。”

老徐和小江一前一后出來了。

老板沖老徐和小江和藹可親地點頭慰問：“配合一下公安同志。”

此后，老徐被讓到了公司的小會議室。小江被另一個女警察請到了會客室。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里面墻上的黑板上還保留著周五開會時的內(nèi)容。那是關(guān)于關(guān)于本月預(yù)測和上月任務(wù)的完成情況。黑板的右下角，還有小宋寫的一行字，像是幾只小螃蟹：“前景光明?！?/p>

警察用胖手指頭指了指椅子，于是老徐坐下了。老徐想起那天會上小宋悄悄說男朋友要給自己買車的話，像是還在耳邊，這令老徐渾身癱軟。

“能抽煙吧?！?/p>

警察點點頭。

老徐拿出一支“三五”。遞給警察，警察只是一揮手，什么也沒說。

老徐自己點上了。

后來，回憶當(dāng)時與警察的對話，老徐發(fā)現(xiàn)，自己對天天與自己坐在一個辦公室里的小宋了解得那么少。

像是她一直在自生自滅一樣。

老徐回來時，小江已經(jīng)在辦公室里了。凡是曾經(jīng)屬于小宋的東西，都已經(jīng)消失了。包括小宋桌子上的電腦主機。

空空蕩蕩的電腦桌上，只有一個乳白色的顯示器，靜靜地呆在那里。

“徐哥?！毙〗^來了，靠在老徐身上，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小宋不會有事兒吧?！?/p>

老徐說，“不會的。”

“她的電腦里還有好多照片，黃的。讓警察看了不會對她有影響吧?！?/p>

“不會?！?/p>

老徐扶著小江，坐在椅子上。這時，小美正站在辦公室門口。老徐往門口看時，小美眼中正含著淚。見老徐看自己，小美禁不住說：“徐哥。”

老徐今天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些女孩看上去都很美。

老徐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的。此前，小江已經(jīng)眼圈紅紅地離開了。在老徐眼前經(jīng)過時沖老徐點了點頭。自小宋失蹤后，小江也開始叫老徐“徐哥”了。

“你先走。”老徐說，“我鎖門?！?/p>

老徐臨走時，站在門口，看著小宋已經(jīng)空了的桌子和椅子。老徐意識到，也許，再也看不到小宋了，再也聽不到她語速很快的說話聲，再也聽不到她聲音有點尖的笑聲了。

這時，老徐看到靠墻的角落有一張一寸黑白照。他蹲下去，拿起照片。照片已經(jīng)翻著重重的黃褐色。老徐看到了童年時小宋開懷大笑的樣子，留著一對小刷子，看上去很調(diào)皮。

老徐把照片揀起來，輕輕放在了曾經(jīng)屬于小宋的空蕩蕩的電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