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小雅問，“什么時候到的？”

“今天剛到。怎么了，聽起來你好像生病了。”

“沒事兒?！?/p>

“哪兒呢？”老路問。

“老板在嗎?！?/p>

“出去了?！?/p>

“那你幫我請個假吧?！?/p>

“怎么了。病了？”

“沒事兒。我原來請了半天假。你再幫我補半天事假吧?！?/p>

“真沒事兒？”老路的語氣又加重了一些。

小雅在電話這邊微苦笑：“真沒事兒?！薄?/p>

“你笑了，那就沒事了?！崩下吩陔娫捘沁呎f。這時，小雅聽到電話里傳來了老崔大嗓門的唱歌聲。

“對了。我給你買了個禮物。你來了我給你看。”老路補充說。

要是以前，小雅一定會說：“拿來我看。”

但今天，她只是淡淡地說：“那先謝謝你了?！?/p>

到了阿春那里，小雅把阿春從被窩里叫出來。阿春穿著睡衣坐了一會兒說：“有點涼?！庇谑呛鸵绿上铝恕！耙荒氵M來?！闭f完，阿春把被窩掀了起來。

小雅鉆了進去。兩人在被窩里鬧了一會兒，小雅又恢復(fù)了悶悶不樂的表情。

后來小雅對阿春講起了老路。這是小雅第一次在阿春面前提到老路。小雅和老路曾經(jīng)有過兩回，此后老路又有幾次要求，小雅沒全答應(yīng)。

“有時，我也覺得挺無聊的。結(jié)婚前結(jié)婚后都一樣?！毙⊙盘稍诖采?，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

阿春發(fā)現(xiàn)，小雅在敘述中沒有提老徐。

跟小雅在新樓下分手后，看著小雅徑直鉆入一輛紅色夏利，老徐便轉(zhuǎn)臉去找停在一邊的車。

老徐的的捷達車像一匹疲憊的老馬，滿是征塵。

老徐把車開回家時，家里空空蕩蕩，顯得十分冷清。老徐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像一個陌生人。

后來老徐打了一個電話到小雅的公司。

接電話是一個男人。他說：“小雅剛才請假了，今天不來公司，有事打手機。”然后就掛了。

老徐沒回公司。老徐在自己家用手機給小姬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的小姬懶懶散散，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在被窩里呢。你來嗎？”

天黑的時候，老徐從小姬那兒回到了家里。

屋里空空蕩蕩，靜悄悄的。像是一片墓地。

老徐拖著沉沉的步子，像是一個盲人，滿屋子轉(zhuǎn)了一遍。然后，摸索著回到客廳，倒在了沙發(fā)上。不一會兒，進入到了充滿疲憊的夢里。

在夢里，老徐一個人走過空蕩蕩的北京的街頭，從墨色的昆玉河水面上飄然而過，然后像是夜行的俠客，沿著中央電視塔陡峭的墻壁飄然而上。不一會兒，便到了燈影閃爍的塔頂。

整個北京匍匐在老徐腳下。像一只沉睡的野獸，隨時會醒來；還像一盤沒有下完的棋，等待第二天棋子移動時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