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忽然勾起一個笑,一如千年前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眸光如狐貍般狡黠,“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愛上我了?”而且,好像還愛得很深喔。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情瞬間明亮。
云之初呆住。
他……他說什么?他說他覺得她愛上他了?開、開什么玩笑!她云之初從頭到尾,從出生到死,喜歡的都只有先生一個人而已,他雖然是先生的轉(zhuǎn)世,可是他卻并不是先生!
“你少臭美了,我怎么可能喜歡上你!我只是把你當做我的老板而已!”她大吼著掩飾自己的心虛。
只是把你當做老板,想要把未能報答給先生的恩德,報答在你的身上而已。
“是嗎?”許年恩挑挑眉,“那么,為什么那天晚上,你會哭著抱著我呢?”抱得那么緊,緊得幾乎讓他窒息。然而那個時候她身上傳來的體溫,他卻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憐!”
“哦,這樣……”許年恩明顯的一臉不信。
“當然——”她就是覺得他很可憐而已,“我說過,我喜歡的男人叫做竹鳳淺!”她瞪著他,那眼神里有小小的得意,仿佛再說,你看,我早就說過我喜歡的男人叫做竹鳳淺了,你少自作多情。
明亮的眸子忽然暗沉下去。
唇邊的笑意消失,許年恩凝視著云之初,她得意揚揚的表情忽然好像針一樣戳得他的眼睛生疼,而這疼痛又讓他沒來由地生氣。
“是嗎……”他勾起唇角。
然后俯過身去,快速而溫柔地在她緊緊抿著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云之初呆住。
胸腔里猛然一聲巨響,好像什么東西爆炸了一樣。她呆呆地望著許年恩,后者的臉上有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張大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剛剛——他,是不是,又一次地,吻了她?還是——她的幻覺?
手指間猛然尖銳地疼,她迅速地瞄了一眼——指甲又變尖銳了!而且——手臂上的細毛發(fā)開始變得清晰,發(fā)白……
她……
又要變回原形了!
“哎!”許年恩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發(fā)什么呆???”
“我……剛剛好像出現(xiàn)了幻覺……”她迅速回過神來,閉了閉眼睛默念出姥姥教她的咒語,再睜開眼——
呼——
癥狀消失了。
她怔怔地望著許年恩。許年恩忍不住嗤笑,“白癡——那不是你的幻覺?!彼僖淮慰拷钡絻扇说木嚯x只剩下一厘米的時候,直到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撲閃著的睫毛帶起的風的時候,“哎,我吻你的時候,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覺?”
“?。俊笔裁础裁锤杏X?
腦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得好像快要死掉,全身都麻痹了,又緊張,又……有一點小小的興奮……
心里癢癢的,好像是蒲公英親吻上臉頰,又不忍心把它吹散的感覺。連呼吸,都不敢。就是這種感覺。
“所以說,你愛上我了。”許年恩得意地作出這個結(jié)論,“我也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玩的家伙,所以說,云之初——我們交往吧。”
云之初屏住呼吸。
剛才,他說的是——“云之初,我們交往吧?”
明媚的陽光從敞開的窗子外照射進來,落在光潔的地面上、黑色的鋼琴上,還有他千年未變的美麗的面容上。
他坐在地上,一手支著下巴放在小矮桌上,面帶著最純白的笑容,對她說——云之初,我們交往吧。
云之初覺得,她一定是瘋了,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幻覺。
她居然會幻想到許年恩親吻她,然而跟她提出交往!這實在太荒謬了!可是——他的的確確就在她的面前,微笑地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我……不要!”她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拼命搖頭。
許年恩凝視她,“不要?”
“不要!”她堅定地說。她不能跟凡人在一起,這樣是違反天規(guī)的,如果被上界神仙知道,那不僅是她,不僅是整個青城山的狐族,還有他,都要受到懲罰。
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