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黑衣人都急忙追走的時候,些微的呼吸聲才隱隱重現(xiàn)……
玉白色的錦衣在夜色中尤為搶眼,油紙傘在這暴雨中卻倍顯單薄。
淺影趕回原本投宿的農家院,里面已經空空的沒有一點動靜。蕭驁不在,但是馬還在,其他一些簡單的隨身物品也并沒有帶走。所以他要么是出來找自己,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得不突然離開的原因。
由于下大雨,路面泥濘異常。她是學過武功的人,所以通過路面的一些痕跡,可以知道這里曾發(fā)生過打斗。是很多人的打斗。因為腳印雜亂無章,且深淺大小不一。
雖然沒有親見,但是淺影已經可以大概猜到是有一群人來對付蕭驁,就在她離開不久。她不覺皺眉,因為寒冷而失去血色的唇輕抿。
照現(xiàn)在的痕跡看,打斗剛開始他應該還沒有事,怕就怕中途他毒發(fā)……腳印太亂,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她很清楚,如果是哥哥倚宇樓派的人,武功必然不弱,想輕易獲勝沒有可能,也就是說……
淺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阻止自己去想最壞的也是最順理成章的可能。
倚宇樓派的人辦事決不會失手她知道,因為一直以來見過他的手段,但是她現(xiàn)在更愿意相信蕭驁的能力。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心下有了這個念頭,淺影就繼續(xù)尋找。
而在這樣的雨夜里,一個人始終在不遠處看著這邊。
他知道她看不見他,但他卻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面上的每一個表情。盡管沒有打傘,雨水也模糊不了眼前人的一切。
“暗大人……”身邊一把傘不知不覺地為他打上,西門曄一身夜色衣衫盡落雨中。因淋濕而緊貼身子的衣衫,清晰地勾勒出女人的線條。
“人呢?”聽不出語氣的聲音。
“蕭驁很聰明的利用地形躲開了他們的眼界,他們追丟了。不過,他此刻多半也沒有知覺了?!蓖nD了下,知道和他說話不可以繞彎,西門再出口的已直接是答案,“人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屋角。雖然有不少雜物擋著,少島主應該會發(fā)現(xiàn)。”
“……”
“暗大人,他們也在這附近,如果回來得快可以比少島主先一步……”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
“不必了?!鼻逦氖撬穆曇?,不清晰的是眼中她跑開的身影……
油紙傘掉在地上,大雨從頭澆到腳,淋濕了她白凈的面龐。
從來都不曾淋過雨,更不曾會在這樣的雨夜為了一個男人奔波。有潔癖如她,此刻已然不顧泥污染黑了自己玉白的衣衫,半蹲在那樣的雜物堆邊上。
“蕭驁,你醒醒。蕭驁……”她冰涼的指尖撫過他更為冰涼的面龐,雨水沖凈了血漬,卻更清晰地讓她看清了他臉上的劍傷。雖然不深,看起來卻相當讓人揪心。
撲鼻的血腥味,盡管還未檢查,她也能知道他必定受了很重的傷。毒發(fā)再加上刀劍之傷,那會是怎樣一種痛苦?
懷中的人,蒼白的臉隱隱失去血色,嘴唇的顏色更是灰白得掩不住中毒的黑。雨漬打在面上流淌而下,此刻的蕭驁是南宮淺影沒有見過的,此刻的他也那么無法抑制地讓她心生保護欲。盡管這種感覺對她而言是再陌生不過,但一抹憐惜的哀傷,悄悄從眼中滑過。
雨越下越大,喚不醒他,她只能盡自己所能拖著他向最近一戶人家而去。
這里地處已經比較偏僻了,每戶人家都挨得比較遠。而他和黑衣人打斗又無意傷及無辜,更是故意遠離了住戶處。也由此,增加了她帶他回去的難度。
她心里想著的,是不管如何都要他平安無事,也就更沒有發(fā)現(xiàn)始終在離自己最近也是最遠的地方看著這里的人……
走了已不曉得有多久后,一戶亮著燈的小院子出現(xiàn)在眼前。
顧不得考慮太多,也沒想好要怎么和人家解釋他們這樣的狀況,南宮淺影直接推開院門,再推開亮著燈的屋門。
很奇怪,竟然都沒有鎖。
屋中也沒有人,卻有整齊的生活用品和溫暖的已鋪好的床。
淺影費勁地把蕭驁拖扶到床上,自己也因一下子放松而幾乎是累趴在床上。之所以還在堅持,是她記著他還有傷和毒在身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