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賭氣(2)

出軌 作者:翹楚


陶曼一笑,簡單地說:“還行吧。干嘛老說我?說說你吧,這么些年你在國外,就沒有交到一個女朋友?”

鐘曉言外有意地說:“我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啊?!?/p>

話里有話,陶曼的心不禁一動,閃爍其詞地說:“別逗了?!?/p>

鐘曉卻大大方方地凝視著她笑說:“我都這把年紀(jì)了還逗哪?”

陶曼不敢正式鐘曉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年拒絕他的時候陶曼是看著他的眼睛的,那時鐘曉不敢看她的眼睛,而現(xiàn)在,倒是他看著陶曼的眼睛,陶曼不敢看他了。

話題沒有深入下去,只是停留在同學(xué)朋友應(yīng)該談及的層次。什么他們共同認(rèn)識的誰誰誰已經(jīng)拿到美國的綠卡了、誰誰誰在國內(nèi)也成某個機構(gòu)的行家里手了、還有誰誰誰掙了不少錢、總之最不濟的那個也因為離婚而發(fā)家致富了。說著說著說到陶曼。

鐘曉問她現(xiàn)在做什么?問的時候他的眼光不經(jīng)意地打量了她一下。陶曼不自覺地臉紅了,他知道他從自己的衣著打扮容貌氣質(zhì)上能判斷得出自己的實際狀態(tài),她想自己還是正視這個比較好。于是坦然但也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地說了自己的實情。

鐘曉說可惜了,以前你比他們誰都有才情。

也許是鐘曉這句惋惜的話,也許因為比較激起了陶曼久違了的好勝心。在回家的路上陶曼一邊郁悶地開著車,一邊痛下決心,她想無論怎么困難、無論趙江平多么頑固,這個研究生她也非考不可了。

陶曼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車剛開到樓門口她就看見趙江平焦急地在門口向外張望。她把車徑直開到他面前,趙江平迎上去,生氣地劈頭就問:“這么晚你帶著孩子去哪兒了?手機也不帶?”

陶曼打開車門下了車,這時候孩子已經(jīng)在后座上睡著了。趙江平抱起孩子,陶曼從后備箱中取出從超市購回的貨品,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一進家趙江平就大男子主義十足地說:“下次再出去這么晚不打個電話回來,小心點兒我告訴你!”

陶曼瞟他一眼沒作聲。顧自把購得的東西往冰箱里放。趙江平把孩子抱進臥室走出來又加了一句:“知道我在家多擔(dān)心嗎?”

這時陶曼才正眼看著趙江平問:“鐘曉回來了,你怎么沒告訴我?”

趙江平一愣:“你跟他在一起?”

“無意間碰上了。”

趙江平懷疑地看著她。

陶曼也看著他,鎮(zhèn)定地說:“因為你說過不回來吃飯,所以晚飯就跟他一起在外面吃了。”

“吃了好幾個小時?”

“當(dāng)然不光是吃飯。還聊了聊天兒。知道他早已博士畢業(yè),被國家當(dāng)人才引進回來的?!?/p>

趙江平酸酸地說:“什么人才,在外面混了幾年而已?!?/p>

聽到這話陶曼心里非常不快,她覺得這純粹是趙江平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心理作祟,再說自己和鐘曉的關(guān)系問心無愧,于是就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看著他說:“的確是有混的,但他肯定不是?!?/p>

鐘曉回來趙江平?jīng)]說,這本來就是自卑的表現(xiàn),結(jié)果陶曼這不經(jīng)意的一個表情,使這自卑一下就變成自尊了。趙江平也不屑地說:“行行行,他了不起!一回來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叵硎苷写觯磕甑难芯拷?jīng)費用都用不完,早知如此,我也應(yīng)該到國外去混幾年。”

陶曼完全沒有注意到趙江平口氣的變化,忍不住還在數(shù)落他:“不是我說你,自己不如人承認(rèn)就完了,還非說人家不好。我看人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p>

趙江平聽到這話心里很氣,就直逼到著陶曼面前來問:“我怎么不夾著尾巴做人了?我怎么不如他了?不就是出國去了幾年嗎?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是不是看見人家現(xiàn)在還是鉆石王老五又動心了?悔不當(dāng)初了吧?”

陶曼見他不講理,就罵了他一聲無聊。趙江平卻追著她說:“別心虛啊,動心了你就告訴我,該讓位咱就讓位,沒人把著你不放!”

話趕話說到這兒陶曼也生氣了,說:“行啊,到時候你別后悔就行了?!?/p>

賭氣的話沒有壓住局面,趙江平便口不擇言地說:“行,什么時候辦手續(xù)通知我一聲,誰后悔誰是孫子!”

陶曼瞪著趙江平,猛然抓起沙發(fā)上的靠墊往趙江平身上一砸,趙江平輕蔑地穩(wěn)穩(wěn)接了墊子往地上一扔,扭頭“嗵”地一聲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

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有意無意地把性當(dāng)作一種武器,而這種武器或許中國女人運用得最為得心應(yīng)手,以至于運用起來她們自己渾然不覺。話說回來,這種武器殺傷力的確非同一般,若非如此,在兩個人長達幾十年的戰(zhàn)爭中,女人真正能取得的勝利肯定是太少了。幸虧中國男人不是美國男人,因為他們解放,幾乎可以不受道德的約束,就算受道德的約束,被老婆強行禁欲的行為也會得到外人的同情,而中國男人就沒那么好運了,老婆不跟你睡,證明你做了錯事,你想跟老婆一起睡嗎?改正錯誤才有希望!

所以趙江平分外沮喪,因為他沒錯啊。

“真他媽的,這算什么事兒??!”他泄氣地躺在床想。由此對鐘曉的到來和老婆的態(tài)度分外憤怒。

其實他本打算跟老婆合好的,畢竟冷戰(zhàn)一個星期了,他受得了小弟弟受不了,所以室里的招待飯一吃完他馬上就回家了。他本以為一進家就能看見她們娘倆,可是進門后不僅沒看到人,連打幾次電話都沒人接,最后索性關(guān)機了。他心里還始打起了鼓,打電話到岳母家,岳母說不在,又打電話到陶曼單位,單位也說她早走了。他甚至擔(dān)心陶曼遇上歹徒了!一想到孩子也在,他急得如坐針氈,差一點就要報警了。他這么著急,沒想到陶曼一回來就跟他吵架。奶奶的!他想,誰怕誰呀?

看樣子這一晚預(yù)期的艷福不可能到來了。趙江平嘆一口氣,打開臥室床頭柜的鎖,從最后一個抽屜最里面的角落取出一張毛片放到電腦里看,一分鐘不到,毛片里的激情就讓他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在最后關(guān)頭他忍不住激動——但實則是又嘆了一口氣,想,人生的性福從來就、也只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啊。

沒有愛的性也不缺激情,但就是不能讓人動心。趙江平煩躁地合上電腦,心里空落落的不免有些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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