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薇還是搖頭：“肯定不行！科研資金連著每個科研人員的工資呢，如果沒有你的名字，以后你的工資從哪兒出？”

趙江平愣了愣，只顧生氣了，他還真沒認真想這個。

李南薇像是無意似地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慰他：“你別著急，肯定還有別的門路，一個陸謙還能手遮天下，我就不信！”

趙江平的心不由自主地亂跳了一下，他揣度著李南薇的意思，但隨即又覺得在這個關口自己還胡亂亂想真有點無恥了，人家就是看自己可憐，同情一下罷了。這樣一想，心里又平靜了。

“你別不信。如果你得罪了這種人，他有一千條理由不給你批，而且條條理由論據(jù)充分。即使推不掉要批，也有個早批晚批的問題，他拖你個一年兩年完全附合情理，可是我們等不起。就這樣吧，回去別跟你爸說那么多，我悄悄從申請報告中把我的名字撤掉就行了?！?/p>

也許是趙江平眼中的那一抹悲壯和無奈、也許是女性同情受挫者的本能，總之一切的原因都可能成其為理由，這一刻李南薇突然對趙江平怦然心動。以至于有片刻時間她竟然有些恍惚。

趙江平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個人有時候比較急躁，尤其在遇到挫折的時候，今天讓你笑話了吧？”

聽到這話李南薇才醒過神來，忙搖頭說：“怎么會呢。倒是通過這件事讓我覺得你一下子近了好多。我想你上學的時候一定挺沖的？”

趙江平自嘲地嘆一口氣：“少不更事而已?！?/p>

李南薇忍不住脫口而出：“喜歡你的女孩一定很多吧——我大學的時候就暗暗喜歡過我們學生會主席，并且我知道喜歡他的女孩不止我一個。”說完以后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對他說這種話。心想自己說這些什么意思呢？因此臉馬上就紅了。

趙江平一點也沒覺察到她的心思，只是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哪有這種事？說實在的，我那時候挺不懂事的，又生性好強，基本屬于壞男孩那一類?！?/p>

“壞男孩兒？”李南薇一臉吃驚的表情。

“是啊，看不出來吧？那時候我抽煙喝酒打牌曠課樣樣都來，一度頭發(fā)比你的都長。”說罷又自嘲地笑：“鐘曉是好男孩兒，典型的好男孩兒！他跟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p>

“是嗎？”

“形象點兒說吧，如果我是一曲搖滾樂，那鐘曉基本就是一首抒情詩；他什么時候都是干干凈凈的，永遠沒有臟衣服沒有臭襪子，我的正好相反，偏巧我們倆還就在一個宿舍，所以在紳士和流浪漢之間難免產(chǎn)生各種各樣令人匪夷所思的矛盾。”

李南薇被他逗笑了，她點著頭說：“可以想像，現(xiàn)在鐘曉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不過呢，我想這可能就是他到現(xiàn)在還是單身的原因。紳士風度容易讓人產(chǎn)生距離感，相反，一個親切的流浪漢可能更容易博得女士的芳心?！?/p>

李南薇本是無意說的這話，可話說出來突然她又感到了別樣的意味，似乎想向趙江平傳達什么似的，但她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心思動來動去，想解釋又沒得解釋的，一著急，臉又紅了。

趙江平卻完全沒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他在想另一個問題：鐘曉！鐘曉！他突然靈機一動說：“你要是想找男朋友的話，鐘曉倒是挺合適你的?！?/p>

項目因為自己批不下來，趙江平煩躁的要命，想來想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正煩著呢，卻見陶曼穿著一件新裙子進來了。

時值陶曼三十五歲的生日，逢五了嘛，陶曼覺得應該過一過。又想起前一次在母親家自己與梁靜相比黯然失色的情形，便在生日前一天，去百盛給自己買了一身漂亮的西服套裙，并且故意當著趙江平的面穿在身上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