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我可以算是白手起家,醫(yī)生的收入雖說不錯,但是相對于飛漲的房價來說還是顯得杯水車薪,所以她能買的起的只不過是一套二手的小房子,地段不錯,離醫(yī)院很近,環(huán)境也還算得上優(yōu)雅。
每天下班回到家,拾掇拾掇自己的小窩是葉知我最愿意干的事。體積小一點的家具和陳設(shè)都是在淘寶上買的,相較于歐陽陽那種富家小姐,淘寶才是和葉知我契合度最高的商家。
回到家洗完澡,上網(wǎng)確認了兩樣剛收到的貨品,然后一邊吃著下好的水餃一邊在網(wǎng)上瀏覽。她吃餃子喜歡蘸很多的醋,一盤餃子要就下去小半碗香醋。無意識地亂翻亂點時,葉知我劃拉著鼠標的手停頓了好一會兒,輕輕點開百度,往搜索欄里輸進去幾個字:寧輝鋼鐵 費文杰。
點擊搜索按鍵用了很大的決心,搜索引擎的高速卻沒有給她遲疑后悔的機會,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搜索結(jié)果就出來了。那么多的‘費文杰’被標注成紅色字體雜亂地出現(xiàn)在眼前,一個一個看過去,看得多了,有種越看越不認識的感覺,好象這三個字不是她所認識的‘費文杰’,而是代表著另外一個陌生人的陌生名字。
嘴里酸酸的香味突然變得有點發(fā)苦,苦得咽不下去,苦得就象小時候吃過叫蛇膽川貝散的一種藥粉,那么那么苦,倒在調(diào)羹上再加上糖她也吃不下去,舌尖一察覺出那種苦味胃立刻就做出反應,一邊咳一邊往外吐。是他坐在她的床邊,從媽媽手里接過那只調(diào)羹塞進嘴里,一邊把藥咽下去一邊對著她笑:“看吧,就這么簡單,使勁一吞,一快就品不出苦味兒了?!?/p>
可是怎么能品不出?再快,那種無法承受的苦味還是會留在嘴里,留在喉嚨里,留在她對他的每一段回憶里……
沒想到還能和他重逢,已經(jīng)過了五年,她也躲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從她離開家鄉(xiāng)的那一刻起就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也不和他見面了,她知道自己欠他很多,因為無法償還,所以干脆就遠遠地躲開,再怎么濃重的恨意總也會被距離消彌一部分吧。
一盤餃子沒吃完,剩下一半留著明天早上用油煎一煎當早飯吃。葉知我早早地就鉆進被窩,睡著睡不著都把眼睛閉起來。明天歐陽陽跟她調(diào)了一個班,早上八點前就要到醫(yī)院,現(xiàn)在她有種盼著去上班的感覺,在那種忙碌的環(huán)境下才不會有閑功夫胡思亂想、傷春悲秋。
第二天還沒到醫(yī)院,杜均的電話就來了,問她在什么地方,讓她不要到急診室,直接到后頭的特級病房去。
葉知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停好車以后拎著包走進病房大樓,一出電梯杜均就等在那里,帶著她穿過堪比五星級酒店裝璜水準的走廊直接走到最頂頭面積最大的一間套房里。
葉知我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費文杰。他卻絲毫沒有意外的神色,對著葉知我相當生疏地點點頭,禮貌地和杜均握了握手。
一同在特級病房里的還有費文杰未來的岳父、寧輝鋼鐵公司董事長喬鑒安以及醫(yī)院的一位副院長。女兒喬敏行今天凌晨突然病發(fā),被緊急送到醫(yī)院搶救,現(xiàn)在正在里頭的加護病房里由護士看護著。
葉知我猜疑地看了一眼杜均,杜均沉默著遞過來一份簡略的病情診斷,葉知我打開來看看,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凝重。喬敏行的心臟病遠比她想象中嚴重很多,病情發(fā)展到她現(xiàn)在這種情況,甚至手術(shù)也已經(jīng)到了無濟于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