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一直對我心存愧疚,這才抬起頭看我一眼說:“好的,我會盡量優(yōu)先考慮歐陽姐的?!?/p>
歐陽悅這才喜形于色地與他們一一敬酒,這可能是她做業(yè)務來最輕松最成功的一次。
牛鐵突然問我:“聽說你們在跟太陽廣場工程?”
我警惕地看他一眼說:“目前這只是華建集團總部的意思,還沒有什么具體行動呢?怎么,牛鐵兄也感興趣?”
牛鐵說:“這么大的項目,要說不感興趣那是王八蛋,要不咱們合作一下?我們組成聯合投標體如何?”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豈敢再相信他的鬼話?當即淡淡地說:“我已經不管這事了,我目前正在忙加州花園的結算工作呢。”
牛鐵哦一聲,顯得很失望,但是此時歐陽悅竟然說:“我倒是認識一個人,他應該與本市的高層有很好的關系。”
她此語一出,牛鐵立馬眼睛放光。我卻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因為我知道她說的就是那個周公子,她之所以在牛鐵面前這樣表功,無非是想在天寶酒店的材料供應中贏得更多砝碼。這個唯利是圖的混賬女人。我開始后悔帶她認識牛鐵了。
歐陽悅目光與我一對接馬上躲閃開來,她肯定也在后悔剛才的話,其實她有許多機會私下里對牛鐵提此事。我心情壞到極點,因此這場宴席匆匆而散。
出來后,歐陽悅連聲對我說對不起。我冷笑說:“這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你也無非是為了自己的業(yè)務而已?!?/p>
她仍然低聲下氣地說:“我馬上幫你約周公子出來還不行嗎?”
我暗嘆一聲,看著她那張仍然美艷的臉,想象幾年后她肯定又是一個女版的萬用表,左右逢源,上下通吃。我想此時不是與她翻臉的時候,只淡淡地說:“好吧!”
接著,省高官的子弟周公子粉墨登場。我上次在得月樓曾經與其有一面之緣,不過那時我正全心撲在天寶酒店的投標上,對這種大手大腳、花別人的錢從不心痛的主敬而遠之。不過,如今是此一時彼一時,所謂市場經濟瞬息萬變,那么我們交朋友的原則當然也得隨之而變。
周公子還是與那個叫沈佳的柔媚女子一起款款而至。我自然也是帶著歐陽悅一起來的,周公子一如既往的高官派頭,對人不冷不熱。但是幾杯酒下肚人就活絡了起來,就開始評點風物,從中央領導人的奇聞軼事開始說起,一直說到國際形勢與江州的黑社會組織。如此大搗江湖之人著實讓我難受。那沈佳一直很少說話,偶爾點頭微笑,偶爾眼波流轉,似乎對周公子的山吹神侃已經司空見慣,甚至于還有些厭惡。這個柔媚的女子本是一個平民良家少女,偶然的機會結識了周公子,被他所勾引而成了他的貼身地下情人,以為會上演一段現代版的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上В蚣崖匕l(fā)現周公子不過把她當成眾多寵物中的一個,所謂的愛情永遠只能在孩子們的童話故事中才會找到。
我終于捕到一個機會說:“不知道周公子對太陽廣場的事情了解多少。
其實,我也調查過這個周公子,此人確實是某高官之子,不過高官已經退居二線了。但是周公子卻倚仗其父親的一些剩余人脈做起了無本生意,但憑一張鐵嘴與其父余威倒也過得體面而滋潤。周公子喜歡說:“如今這社會有關系有資源,有資源就能致富?!边@會兒他正好又說到這一句,我點頭表示由衷的贊嘆,認為他已經看透了這個社會的本質。
周公子洋洋得意地說:“其實我一般情況下是不愿意給別人幫忙的,你要知道,我去找我父親的老部下,他們都得給面子是不是?”。我點頭說那是一定的。“但是我怕老頭子知道了,他知道了會很生氣,他一生清正廉潔,從不搞歪門邪道所以他肯定會批評我,我倒不是怕他批評,而是怕他老人家身體不好。其實呢,他是怕自己一生清正廉潔,不想到退居二線了被我給抹黑。嗨,老同志愛惜自己的名聲跟沈佳妹妹愛惜自己的臉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