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用一種“我挽回了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大錯”的眼神深情地凝望著我。
我握緊雙拳,深深地吸一口氣,悲壯地俯身迎向顧延的嘴唇???,當下竟有種猥褻了他的罪惡感,這真要命。
當我們雙唇的距離只余下兩厘米的距離時,顧延突然醒了,猛一抬頭,一陣血腥從我的唇齒間彌漫開來,再看顧延,也痛苦地捂住了嘴。
夏文靜看著袁熙問,靠,這是親了還是沒親啊?
袁熙想了想,說,這是一種碰撞,有力的碰撞。
夏文靜翻了個白眼,焦心地說,不管,就是親了,阮陶,你的初吻給了顧延!
顧延還沒站穩(wěn),聽見夏文靜這么一喊,差點又暈過去。
我心驚膽顫地看著他,夏文靜又扯著嗓子喊,哎呀,他流血了!
袁熙說,有沒有手帕,快止血!
我和夏文靜立即低頭翻出包,沒手帕,沒毛巾,沒創(chuàng)可貼,沒云南白藥,什么也沒有!我一邊哭一邊翻,終于,在隔層里翻出了一塊七度空間。
顧延一臉黑線地看著我拿出七度空間,特別恩慈地說,沒事的,你別哭,我去附近的診所包扎一下就行。
他這樣一說,我徹底哭開了,撒手人寰地哭,天地塌陷地哭。我說,不行!你流這么多血,會死的,會留疤的!
說著,撕開了七度空間,笨拙地貼在了顧延血流如注的胳膊肘上。
夏文靜和袁熙一看,有點暈,都不好意思說什么。任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給顧延止血,扯著他說,好了,現(xiàn)在我?guī)闳ピ\所吧。
顧延看我已是一幅生無可戀死無可懼的絕望臉,被我拖著默默無語地奔赴診所。
小診所里,醫(yī)生給顧延上藥,我就在一邊哭。顧延包扎完傷口起身的時候,我還在哭。
顧延俯身看著我紅通通的眼睛,說,你可真能哭啊。
我沒吭聲,繼續(xù)哭。
顧延遲疑著,伸手拍了拍我的頭,說,別哭了,只是一點小傷。
那時的我,看著顧延清澈的目光,突然有一種連自己也為之錯愕的沖動,撲上去扯住他的手腕說,顧延,你知道嗎,我喜歡你。
說完,鼻子里冒出個巨大的鼻涕泡泡。我真是不丟臉不舒服斯基。
趁著顧延沒反應過來,我趕緊把鼻涕泡泡吸回去,站起來說,我先走了,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怕我不告訴你我會把自己憋死,這句話我練習了那么多遍,如果就連一次也沒用上,就太可惜了,現(xiàn)在我告訴你了,我心里就舒服了。
說完就要低頭開溜。
結果被顧延反拖住手腕,我回過頭去,看見顧延漂亮的睫毛眨了眨,他笑著問我,所以……把我撞了?
?。?
你喜歡我,所以把我撞了?
?。?
不是嗎?顧延有點苦惱,繼續(xù)說,因為你喜歡四眼,所以斷了他的……恩……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把我撞了,對嗎?
我還是死了算了,原來在顧延心里,我就是一個赤裸裸的女變態(tài),喜歡誰就要毀滅誰,我就是死神來了,被我盯上的男人一定是非死即傷。
我怔怔地看著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搖了搖頭。
我說,不是的顧延,那個情書,原本就是要給你的??墒俏业暮门笥寻阉佩e了位置,可是我忘記了寫你的名字,可是那個四眼就誤會了,可是我又不小心按了廣播鍵,可是,可是……
顧延看著我,將我輕輕地拽進他的懷里。少年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以及發(fā)絲間特有的清爽,讓我的心跳突破了極限,砰砰的聲音仿佛雷鳴。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低聲說,我知道。
后來他說,那一天的我,就像一只手足無措的小動物,急得團團轉,眼淚在眼眶里晃啊晃,讓人很想要抱一抱,然后,再也不松開。
如今回想起來,我和顧延能夠走到一起,重點感謝對象除了提供“兇器”的袁熙之外,還有治愈系的七度空間加長夜用型。
說也奇怪,我和顧延,竟然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仿佛那些因為暗戀而備受煎熬的日子都不過是一夜舊夢,在我的生命中匆忙地一閃而過,而與顧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卻真真實實地烙印在我生命的錦緞中,繁花似錦,綿延不絕。
后來的我,遇見一個叫簡森的大男孩,不,實際上他的年紀被稱為大叔也不為過。我遇見他,在一個黃昏,暖風灌滿我們的衣衫。
我對他提起顧延,我說,他是個再好不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