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待著奇跡的出現(xiàn),可是奇跡在哪里?
眼看棕熊越來越近,我攀住一枝藤蔓退縮到了灌木叢中,忽然,腳被地上的荒草一絆,腳腕生生一疼,跌倒在了地上。
棕熊聽到了我跌倒的聲響,感覺到了我急促的呼吸,它一步步向我靠近,我卻無力退縮。在離我不到一米遠(yuǎn)的地方,它忽然停住了腳步,雙腳直立,似乎是想要向我撲來,我心中大叫--完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本以為接下來會是讓人恐懼的一幕,本以為我就要成為棕熊爪子下可憐的犧牲品??墒?,只聽得棕熊的一聲慘叫,伴著迎面飛來的溫潤血腥,我只覺得臉上沾滿了腥臭的液體,恐懼在我的四周漫延,我忍不住放聲尖叫,直到一雙堅定的手將我從恐懼中搖醒。
"公主!"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但見房遺直正焦急地看著我。我略帶顫抖地拉著他沾滿血跡的衣袖問道:"我,我沒死?"
"公主,沒事了!"
我隨著他的視線,看向躺在地上的棕熊,手顫抖著指向棕熊問道:"它……它是你……是你殺死的?"
房遺直一邊將我從地上扶起來,一邊掏出手絹為我擦去臉上染上的血跡笑道:"這只棕熊就當(dāng)是我送給公主的見面禮好啦。"
我別過頭皺眉說道:"見面禮就免了吧,這,這棕熊可把我嚇壞了。你還是快叫人來把它給弄走,看得我膽戰(zhàn)心驚的!"
房遺直將我扶到一塊頑石上坐好,意欲離去,我慌忙拉住他問道:"你要去哪里?"
"公主不是要我去叫人來把棕熊處理了嗎?"
我慌亂地眨著眼睛,拉著他說道:"我,我一個人怕……還是我隨你一起走吧!"
房遺直淡淡一笑,將我從頑石上扶起,我剛欲舉步,但覺得腳腕疼痛難耐,含淚說道:"我的腳腕好痛……"
房遺直略一遲疑,微微彎下腰,小心地為我查看傷勢,皺著眉頭說道:"看來是傷到腳腕骨了。"
"怎么辦?"
我一時慌了神情,看著身邊死相慘烈的棕熊,我可不愿意與它待在一起。
房遺直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他無奈地蹲下身嘆道:"這荒郊野嶺的,指不定一會兒還會有什么野獸出沒,看來我只好背公主回去了。"
我遲疑了一下,無奈地匍匐到他的背上,心中卻是那么的忐忑。我望向遠(yuǎn)處明媚的春光,心中卻滋生出了一種難以訴說的情愫。對房遺直的感覺是什么呢?是桃樹下醉人的芬芳?是三月明媚的陽光……
匍匐在他的背上,一路走來,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和三哥很要好嗎?"
"我與吳王是很好的朋友。"
"無論什么情況下你都會幫三哥嗎?"
"那當(dāng)然,我們可是生死之交。"
我不明白他所說的與三哥是生死之交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的回答卻讓我對他多了一分信賴。因為我知道,他是三哥的朋友,既然他是三哥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
"剛才那只棕熊撲向你的時候,你怎么突然不見了?"
"我竄到了它的身后。"
"我怎么沒有看見呢?"
"情況那么緊急,公主怎么可能把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看仔細(xì)呢?"
我略有所思地問道:"莫非你會功夫?"
"公主真會開玩笑,你看我像會功夫的人嗎?"
"不然你的扇子怎么能打瞎那只棕熊的眼睛?"
"那只是碰巧罷了!"
"不會吧!"
房遺直微微回頭,看向匍匐在他背上的我,嘴角流露的淡淡笑意,如三月的春風(fēng)。我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畔笑道:"你一定會功夫,不然怎么可能殺死那么大一只棕熊?"
他的臉微微一紅,望向遙遠(yuǎn)的蒼穹喃喃說道:"有時候心中的信念能夠給人以超越自身極限的本能……"
正在交談間,我看見九哥騎馬出現(xiàn)在林間,見到九哥,我興奮地向他揮手叫道:"九哥--"
望著趴在房遺直背上的我,九哥微微一愣問道:"高陽,你這是怎么了?"
"剛才在林子里遇見一只棕熊,我的腳腕受傷了,是房遺直救了我。"
九哥小心地將我抱上馬背,對房遺直客氣地說道:"大公子,多謝了!"
"晉王真是客氣,這是我做臣子應(yīng)盡的職責(zé)。"
隨九哥向房遺直告辭后,我們疾馳著向營地奔去。我覺得身后有一雙溫暖的目光目送著我的遠(yuǎn)去,感受到了那若有若無的淡淡溫柔。回頭向房遺直再次揮手道別,卻見他滿目含笑地看著我,如隨風(fēng)飄舞的溫暖陽光。
5
堯山的夜寂靜空明,卻因我們這一群不速之客而變得明艷動人。我躺在床榻上,懊惱地聽著外面歡愉的聲音,心不由煩躁不已。真夠倒霉的,要不是今天遇見那頭棕熊,害我的腳腕受傷了,此刻恐怕我也正和父皇在晚宴上喝酒吃肉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