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不過一般,漣煙國國王親自下來迎接,謝小瓷依舊帶著面具跟在秦銘軒的身后,不過還得是換了一個一般的面具,然而終究還是面具,在面對蘇暮熙時只剩下了面無表情的面具代替著謝小瓷的全部面容。
蘇暮熙站在謝小瓷面前笑,道:"怎么見個面連真實面容都不敢露出來了?你真是被大皇子給慣壞了,這么不尊重人的事情他也允許你做。"
謝小瓷悶哼一聲,瞥了一眼四周靜寂下來等著看戲一般神情的人群,索性一惱,伸手便將面具整個從臉上揭了下來,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周圍哄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謝小瓷。
謝小瓷也不理會,撅了撅嘴拉著秦銘軒的手就走,在轉身的瞬間看到漣煙國國王秦胤冷的表情,他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謝小瓷的身上,有著孤許一般的落寞,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
是夜,謝小瓷在房間里看書,忽然,窗外一陣風飄過,一個信札被一只流劍射入到房間內,到她的身邊,她昏昏欲睡的睡意一下子被震醒,拿起信件,看到上面落款處的"蘇暮熙"三個字時,她的心陡然成了涼處。
她跑到里間翻找衣服,終于找出那套當年的緋紅色衣衫,然后站在鏡子前將其穿好,看見鏡子里那個恍惚是當年雪夜盛裝的女子一般,微微一笑,只有眼神深處有了滄桑一般的色澤。
她摸黑走了出去,沿著之前記好的方向緩慢地走著,內心也是惶惑不安,巨大的皇宮像是個迷宮一般,蘇暮熙被安排的地方偏偏又是距她的住處極其遠的宮殿,她摸索著前進,再加上要避開那些巡行的士兵,一路上走來也是濕汗津津。終于在一個拐角處看見了那個高臺,輕微的月光之下,蘇暮熙頎長的身影映在那里,仿佛等待千年一般。
她走上前,輕喊了一聲:"哥哥。"
蘇暮熙轉過身來,眉清目朗,除去消瘦些外并沒有多大的變化,謝小瓷依舊,只有他們自己明白他們之間相隔了多少程山和水。
相對無言,片刻,謝小瓷道:"哥哥,我給你跳個舞吧,然后至此,我們就別過了。"
蘇暮熙想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覺得恍惚,然而他也不甚明了謝小瓷此番話的含義,她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再走下去,兩個人也不過漸行漸遠,漸無書。
當《木蘭花令》曲調響起的時候,蘇暮熙竟然不由自主地從袖中拿出橫笛跟著節(jié)奏吹了起來,謝小瓷在笛音的伴奏下,寬大的舞裙隨風擺動,在夜色中緋紅微露一抹紅,欲遮無言,卻又盡處風情。
四月飛花緋紅雪,映照過往相無言。
謝小瓷記得,蘇暮熙自然也記得。那個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