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堂苑接連死人，誰的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出租車開不動，麥濤便付了錢，帶著安心下了車。

他并不著急擠進(jìn)人群，而是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比起上次的小路，這里無疑寬敞了不少，恰是半扇樓區(qū)的中心，不遠(yuǎn)處，有個小小的社區(qū)公園，綠茵草坪一直綿延二三百米。

不用說，兇手的膽子是更大了，這一次的作案地點，還沒有上一次隱蔽。

有維護(hù)秩序的警察認(rèn)識麥濤，沖他招招手。

麥濤回頭對安心說："我要進(jìn)去了，你先回家吧，不然我跟你父親也不好交待。"

"不行！"安心遺傳了父親的倔脾氣，"我也要去看，爸爸要是生氣，有我呢！"

麥濤沒轍，四周圍警用燈光閃爍不停，弄得他有些頭暈眼花。分開眾人，他和安心一前一后，走進(jìn)現(xiàn)場。

又越過了一小片灌木叢，他們看到了尸體，邊上還站著安心的父親、法醫(yī)和幾名警察。

劉隊長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自己的女兒，瞪了麥濤一眼，"你怎么把她帶來了？"

"不是我，是她……"麥濤心虛地瞅瞅安心，尋思著，姑奶奶，你倒是說兩句什么啊，別讓我一個人挨雷。

可是安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尸體，整個人僵住了。

老劉辦案30年，有時候遇見為難的案子，偶爾把卷宗帶回家來翻閱。調(diào)皮的小安心，因為好奇，也曾偷偷看過這些卷宗。起初也有些害怕，可看著看著就習(xí)慣了。對于尸體，安心是不太害怕的，就跟她對恐怖片免疫一樣。

可今天尸體的樣子，卻讓她著實吃了一驚。

麥濤納悶，順著女友的目光看過去，嘴里還打趣地說："哎喲，這哥們眼珠子夠大的呀！"

沒人搭理他的俏皮話，麥濤仔細(xì)一瞧，張開的嘴巴也凝固住了。

死者確實是楊瑞星，只見他仰躺在草坪上，姿勢不太自然。這倒沒什么可說的，受到兇手的偷襲，死不瞑目，睜著眼睛也不算奇怪。但這眼睛，睜得實在太大了，也很不自然。一般人睜開眼，眼珠上總還是有一段眼皮的。而死者的眼睛上方，卻看不到一絲眼皮，好像眼皮都已經(jīng)瞪沒了，碩大的眼珠，一直張開到眼眶上。偏偏這楊先生的睫毛還挺長，在眼眶邊直挺挺地根根豎立著。他的瞳孔早已放大，看起來特別的黑，在眼珠的中間，空洞的，不，還不如說是詭異的眼神直瞅著夜空，活像是一尊蠟像。

雖說是夏夜，可一陣晚風(fēng)吹過，眾人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麥濤瞅瞅法醫(yī)，"孫大哥，這死者的眼睛……"

法醫(yī)名叫孫靖，40歲模樣，閱尸無數(shù)，今天的案子居然讓他也有些出神了，聽到別人叫自己，這才回過神來，"哦，麥先生，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