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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往事 (24)

蒙古往事 作者:冉平


太陽像一塊青白的冰,把云都凍在了一起,風(fēng)也吹不動。德薛禪突然到乞顏部來了。這是孛爾帖出嫁后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德薛禪是專程來給鐵木真送信的,帶來了扎木合即將襲擊乞顏部的消息。風(fēng)吹歪了他的帽子。往日那個健壯,機(jī)智,說一不二的男人不見了,轉(zhuǎn)眼間,父親縮成了一個陌生的小老頭,讓孛爾帖看了傷心迷惑。鐵木真說,親愛的德薛禪父親,多虧你帶來口信,救我的性命。德薛禪說,是一個去扎答蘭部串親的人聽說的,他偷偷地告訴了我。我不敢派別人來,就怕誤了事??吹搅四銈?,我就放心了。德薛禪說他要盡快回去,免得別人起疑心。鐵木真立刻吩咐手下給他準(zhǔn)備好路上的食物,又派人護(hù)送。德薛禪從女兒手里抱過了拖雷,伸出嘴,用斑白的胡須親他。拖雷放聲大哭。孛爾帖也哭了。鐵木真沉默著。

在德薛禪到來的前兩天晚上,鐵木真做了一個夢,夢見扎木合在哭泣。鐵木真問,我親愛的安答,你為了什么哭呢?扎木合說因為我受不了失敗的恥辱。鐵木真見他哭得傷心,又對他說,告訴我你的敵人是誰,我去幫你打敗他。扎木合說,我的敵人就是你。鐵木真說答蘭版朱思曠野你已經(jīng)打敗過我了。扎木合說,可是你還活著啊。扎木合說我要你答應(yīng)我,如果死,你要死在我的手里,讓我為你下葬。我不允許你死在別人手里。如果那樣,我必殺了殺死你的人,不管這個人是誰。同樣,我的生命也留給你。要是我死在了別人的刀下,那將是我安答的恥辱。你必須答應(yīng)我。長生天作證,你是我唯一的安答。在夢中,鐵木真記得自己答應(yīng)了扎木合的要求。德薛禪帶來的消息證明他的夢是真的。

送走了德薛禪,鐵木真回到了汗帳,關(guān)上門,不讓人進(jìn)來。與上次的十三翼之戰(zhàn)不同,如今的鐵木真并不慌張,不怕,反而興奮。長生天看到了,正當(dāng)他想念他的安答時,扎木合就來了。鐵木真知道,今后,戰(zhàn)斗將是他們交往的唯一方式。他和他的安答都渴望這樣的戰(zhàn)斗。在他看來,只要對手不是扎木合,都不能算作真正的戰(zhàn)斗。只有戰(zhàn)勝了扎木合安答,勝利才有滋味。如果敗,也只能敗給扎木合。雖然冬天不適于打仗,但他們都等不及了。他們都不怕失敗,比失敗更可怕的是寂寞。

鐵木真派人去求助脫斡鄰?fù)鹾埂U埶黄鸪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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