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丁默群,似乎都沒有認為這是一場生死攸關(guān)的搏殺,而像在看一場堂戲一般輕松,他躡手躡腳地坐在古琴邊,自我陶醉地彈起了《陽關(guān)三疊》。
中野云子似乎并沒有放棄對于錢鵬飛不依不饒的追殺,劈開石子,飛身又是一個直刺。錢鵬飛就地一滾,躲閃而過,抓起地上的干樹枝,回頭就是一桿,啪地打在中野云子的手臂上,她手中的短劍像水中的波紋泛著漣漪。中野云子眉頭一皺,發(fā)瘋似的揮劍亂砍,錢鵬飛左躲右閃,瞅準時機,用干樹枝啪啪兩聲擊中中野云子的手腕,短劍當?shù)囊宦晛G在地上,她踉蹌著倒退幾步,撞在芬芳的櫻花樹下。錢鵬飛見機丟了樹枝,急忙拉住中野云子,借勢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閉著眼睛猛吸了一口,哈哈大笑道:
“他娘的,死了也值得了。哈哈!”
這次中野云子相反有些不好意思,掙脫開錢鵬飛的手,坐回原處。中野云子心中已有幾分明白,于是大方地承認今天是為了試一下錢鵬飛的身手如何,要不然丁默群整天面對著軍統(tǒng)分子的刺殺會永無寧日。而且這次,中野云子也按照武田的指示,以順水人情,將剩余的軍統(tǒng)分子統(tǒng)統(tǒng)交給了丁默群來做定奪。
丁默群喜歡在密室里側(cè)耳聽著審訊室中凄慘的求饒聲,與皮開肉綻的哭喊聲,而且自己還在一邊貌似專心致志地研究著心愛的旗袍。這樣會給他帶來靈感,帶來前所未有的精神快感。將剩余的軍統(tǒng)分子帶回特工總部審訊室后,經(jīng)過一陣嚴刑拷打,他們供認了一切。雖然丁默群對一切都很清楚,但卻又不想讓這樣的交代來得太過赤裸。當他聽到錢鵬飛說供認的軍統(tǒng)分子阿貴稱刺殺他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那套價值不菲的金編鐘,而且會不斷騷擾,持之以恒時,丁默群勃然大怒??煽吹絼倓倎淼睫k公室的關(guān)萍露時,他突然又和顏悅色地說要帶她做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丁默群牽著關(guān)萍露來到審訊室,朝拿著皮鞭已經(jīng)汗流浹背的中野云子微笑了一下,斜著頭看著遍體鱗傷的阿貴,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托著阿貴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后將帶血的手帕放在阿貴的頭上,說要帶他去外面曬曬太陽,眾人不解,慌忙跟了出去。
兩名特工將奄奄一息的阿貴從刑房一路拖了出來,地上遺留的血跡成了醒目的雙行線。丁默群在一邊背著手踱來踱去,一言不發(fā)。阿貴慢慢蘇醒過來,趴在地上,努力向丁默群爬去,短短數(shù)步之間,對他來說卻如隔千里之遙。他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抓住丁默群的腿,仰頭嘴里說著聽不清楚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