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終于又回到了一層,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叢兢似乎走過了二十年的生活之路,而孫鐸卻責怪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為什么這么真理!他目送著這個令他魂牽夢縈二十多年的女人就這樣消失在窗外的陽光下,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他在心里默念著:這一生還會有緣嗎?
叢兢手里握著方向盤,在街上行駛著,身邊是一輛一輛的車閃過,她的大腦里卻如放像機一樣在一幕一幕地回味著剛才的一切,兩個男人的形象交替出現(xiàn)在記憶的深處。忽然,一聲尖銳的喇叭聲灌入耳膜,她本能地踩下剎車,車立時停下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就要吻上人家的車屁股了,驚得她一身的冷汗!四周瞧瞧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江濱大道。于是,她索性把車開到了江邊的一個停車場。
這停車場可不是我們在電視劇里常見的那種地下停車場,而是位于江邊公園里,環(huán)境幽美。
叢兢把車停在車位上,前面就是那碧綠的江水,此時,江面上的運沙船正在緩緩移動,江水的波紋緩緩地拍打著岸邊,在叢兢的眼中,那流動的江水結(jié)冰了,那綠色蒸發(fā)了般,一片白色鋪天蓋地而來……
“我要去告他!”一個女大學生悲憤欲絕、淚流滿面地說,“惡人應當受到懲罰的!”
“你冷靜,冷靜些,好嗎?”男大學生在她身邊撫慰著她,“惡人是應當受到懲罰的,你告了他,他會被學校開除,甚至進監(jiān)獄,你會覺得出了口惡氣,但是,惡人在受到懲罰的同時,你會付出更大的代價,你得為你的名聲著想,自己還能否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待下去……”
“可是,”女大學生屈辱而又無奈的淚水卻滾滾而落,“我恨死他了,恨死了……”
她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男大學生一把把她擁進懷里,女大學生放聲大哭。
“哭吧,哭吧……”男大學生撫摸著她的肩膀說,“把心底所有的屈辱都哭出來吧,這樣你就會好受些……”
江水已經(jīng)被寒冷凍成厚重的冰,冰面上光滑如鏡,冰層在凍結(jié)形成的過程中有自然的白色的裂紋,像翡翠一樣,卻比翡翠晶瑩剔透。
就在這江面上,一個紅衣女子迎風佇立著,遠處有兩個男人在彼此走近。
“有什么事找我,不在宿舍說還要到這里來?”孫鐸在抱怨,“這里這么冷!”
張躍一句話都沒說,心底無數(shù)的恨都凝聚在這拳頭上,他一拳砸到孫鐸的胸口,孫鐸一下子跌倒在冰面上,張躍又走到他身邊,照他的屁股又是一腳。他爬了一下,趔趔趄趄沒爬起來,又趴到冰面上在那里喘著粗氣。張躍蹲下身來。
“楊樹林比這里還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