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擔(dān)保(2)

最中國史 作者:吳學(xué)俊


諸葛亮指了指墻上的圖。殺手向后墻看去,刀鋒的壓迫力減弱,諸葛亮向右下方矮了一下身子,劉備拔出劍,挺進(jìn)殺手的肚子里,又倒抽了出來,血從殺手胃部汩汩流出。殺手看了看洶涌澎湃的血流,又看了看斯斯文文的劉備,非常吃驚,一柄長刀卻又當(dāng)頭拍下來,殺手的頭變成了個梯形,悶哼一聲,死了。

長刀像條青龍一樣抽了回去,關(guān)羽跳進(jìn)屋內(nèi),他問,大哥,你沒事吧?

劉備拿殺手的衣服擦凈了劍,對關(guān)羽說,把他拖出去,我和諸葛先生還在談事!

關(guān)羽抓起血污了的草席,把殺手卷起,團(tuán)成一團(tuán),提著出去了。書童提來水,開始洗地。院內(nèi)有三個殺手正與張飛纏斗,張飛不時發(fā)出幾聲呼喝。

諸葛亮和劉備對飲了口茶,接著說,將軍取了荊州為家,然后奪取益州建立基業(yè),如是,曹操居北占天時,孫權(quán)居南占地利,將軍居中占人和,天下三分,鼎足之勢成矣,將軍可再徐圖中原!

突然一支冷箭飛進(jìn)來,擦過諸葛亮的鬢角,插進(jìn)新十三州圖,扎在南陽那個地方。諸葛亮一笑,上前去把箭輕輕拔下來,他說,師門不幸啊,讓將軍見笑了!

劉備問,這是為什么呢?

諸葛亮說,看來是我?guī)熜炙抉R懿來了!他呀,當(dāng)初老師不想給他的東西他硬搶,現(xiàn)在老師傳給我的東西他上門來索求了,不是個講究人呀!又一支冷箭飛過來,射進(jìn)諸葛亮剛才跪坐之地,諸葛亮回身把它也拔了,坐下,把兩支箭擱到茶幾上,幫劉備續(xù)了茶水。劉備啜飲一口說,是啊,做人不能不講究,荊州劉表、益州劉璋,都是漢室宗親,我劉備怎么忍心搶占他們的地盤呢?諸葛亮哈哈一笑說,我夜觀天象,劉表就快死了,劉璋不是立業(yè)之主,益州日后必歸將軍,你不要有心理障礙。

忽然聽到張飛一聲斷喝,聲如巨雷,啊--呀--呀--,我乃燕人張翼德也!誰敢與我決一死戰(zhàn)?

室內(nèi)的空氣忽然變得又臭又硬,像鞭子一樣甩過來,諸葛亮被震得面皮一緊,他看見土墻上的泥巴撲簌往下掉,茶壺蓋跳開滾到地上,新十三州圖鼓了起來,像是劉備的信心。

放冷箭的殺手聽得兩腿戰(zhàn)戰(zhàn),從院墻邊上一棵大樹上掉了下來,箭壺摔了,一支箭扎進(jìn)了屁股,他在地上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關(guān)羽在院外挾持了一個人進(jìn)來,經(jīng)過他的時候,順手把箭往里一送,箭尖從肚臍處伸出來,殺手撲倒在地,不再動彈。纏斗張飛的三個殺手捂住了耳朵,像是喝醉一樣踉踉蹌蹌,張飛拿蛇矛一個一個挑了。

關(guān)羽把被挾持者架到諸葛亮面前,然后沖著腿彎踹了一腳,被挾持者跪下了,正是司馬懿。

關(guān)羽說,諸葛先生,此人帶人強闖貴莊,而且也驚擾了我大哥,請先生處置。

諸葛亮說,這是我?guī)熜炙抉R懿,他弒師奪圖,雇兇殺人,我得把他送官,麻煩將軍把他先捆了。

司馬懿說,諸葛亮,你就別裝了,老師的圖還不是被你搞走了,現(xiàn)在找了買家來看貨,你就賣個好價錢吧,順便把自己也賣一個好價錢!

張飛吼道,你給老子閉嘴!說完把司馬懿拖到一根廊柱上綁了。

劉備拜請諸葛亮說,我劉備雖然不出名,德行也很淺薄,但還是希望先生可以不計較,出山相助,我劉備一定會言聽計從的。

諸葛亮說,我過慣了晴耕雨讀的日子,懶得處理世事,不能奉命。

劉備忽然很傷心,為什么有能力的人都不愿意跟著我干呢!他說,諸葛先生,不只是請你出山,我實在也是有求于您呀!

諸葛亮有些驚訝,他問,這又從何說起?

劉備說,我就不瞞您了,去年一個冬天,沒打仗盡吃飯了,軍中糧草無多,不幾日就要斷炊了,南陽大姓晁氏同意給我貸款一千萬錢,作為軍需之用,但是他指明除非您諸葛先生擔(dān)保,否則就不肯出借。無論是恢復(fù)漢室,還是度過眼前的青黃不接,我都需要先生您!

諸葛亮說,原來如此,將軍既不相棄,愿效犬馬之勞。

劉備大喜。遂命關(guān)、張入,拜獻(xiàn)金帛禮物??酌鞴剔o不受。玄德曰:“此非聘大賢之禮,但表劉備寸心耳?!笨酌鞣绞?。(此段引自《三國演義》第三十八回。)

劉備正一一介紹禮物,忽然聽到人嘶馬鳴,四匹快馬來到草堂外,帶刀騎手迅速下馬,沖進(jìn)莊內(nèi),關(guān)羽張飛操起兵器,作預(yù)備格殺狀,來人卻不拔刀。

當(dāng)頭一人朗聲說,諸葛先生,鄙人姓茍,在曹丞相手下當(dāng)差辦事,司馬懿托病不仕,卻又百里奔襲,丞相讓我把他抓回去。

張飛說,你們把他抓回去做什么?

茍姓差人細(xì)細(xì)看了一眼張飛,又看了看關(guān)羽和堂上的劉備,然后說,原來是劉將軍、關(guān)將軍和張將軍,三位別來無恙。我家丞相抓司馬懿回去,或者問罪下獄,或者拜以官職,在下也說不好,還望劉將軍和諸葛先生能行個方便。

劉備說,此人是諸葛先生同門,這事兒您還得問諸葛先生。

諸葛亮沉思半晌說,也罷,你們把他帶走吧,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們把這院子清理干凈吧!

茍姓差人一愣,然后說,好。

差人命下屬在臥龍崗上偏僻處挖了個大深坑,把五個死去的殺手丟進(jìn)去,撒了草木灰,填了土,植了幾棵刺槐樹,然后把司馬懿帶走了。

臨走時,諸葛亮與劉備聊得正歡,茍姓差人道別他們都沒有聽見,關(guān)羽拱了拱手,張飛說,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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