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順著樹梢印在地上,一塊一塊的斑駁,難得屋后的槐樹上還有知了,聶天磊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扭頭看著淡定的坐在長條椅子上看雜志的蘇三。
見對方?jīng)]理他,聶天磊有點沒意思,就抬頭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們,順手擰開礦泉水瓶子灌了一口。
一大早就被蘇三拉了出來說是要辦手續(xù),他顛顛的就叫張倜開車送了證件奔了過來,把昨天后半夜被從她家里攆出去這事給直接忽略了。
先過去的是一對很年輕的情侶,兩個人身上穿的很普通的T恤,臉上都還很青澀稚嫩,手牽著手萬分的甜蜜。
只是……聶天磊嘴里的水差點沒噴出來,這怎么分不清哪個是男的哪個是女的?。?
他仔細辨認了半天,那個個子比較矮的應(yīng)該是女孩子吧,留著半寸的頭發(fā),穿著襯衫褲子,比她旁邊那個男孩子還要帥氣。
而且脖子以下腰以上的部分有點太過平坦了,聶天磊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蘇三比較洶涌的同樣的部位,慶幸自己的運氣。
誰說老婆是別人的好來著?這么一對比,聶天磊現(xiàn)在就覺得蘇三美得慘絕人寰了,自己當(dāng)初的選擇實在是萬分正確的。
他這一飄飄然就忍不住伸手一把抓起蘇三的手,很鄭重的問道:“三兒,你真的……”
真的要結(jié)婚嗎?
蘇三眉毛跳了跳,把手里的雜志合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真的什么?”
“呃,沒啥?!甭櫶炖阢陌咽址呕厝ィ呛堑母尚α藘陕暎骸澳阋人唬俊?
蘇三沒說話,把他手里的水瓶子接了過去,喝了一小口就又塞回到他手里。
她的精神不太好,似乎是昨晚上沒休息鬧的。聶天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關(guān)心的問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改天再過來?”
蘇三搖了搖頭,扯著他起身:“輪到我們了?!?
哎?挺快的啊,聶天磊被她拖著往前走,不知道怎么的生出一種被搶親的杯具感。
程序相當(dāng)?shù)膲K,身份證戶口本一交,宣個誓,照個有點傻的照片,重要的是交夠了9元錢買了個證件,好了,可以滾蛋了。
聶天磊看了看證件上那個笑的有點二的男的,和那個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的女的,摸著下巴感慨。
我老婆什么都好,就是關(guān)鍵時刻,太不可愛。
他這兒心里正爽快著,走在前面的蘇三猛的停住了腳步,扭頭看著他:“旁邊那個地方少交一塊錢可以領(lǐng)一張離婚證?”
“嗯?八塊?”
“八塊,也挺便宜的?!?
我靠,何止是便宜啊,聶天磊腹誹,比結(jié)婚還賤,怪不得離婚的人一茬一茬的綿延不絕。
現(xiàn)在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不拿對方當(dāng)回事兒了,結(jié)個婚離個婚有時候比看場電影還快??措娪昂么踹€費費體力流流眼淚,甚至還能小小的刺激一回,進一次民政局倒像是吃飽了散個步似的一點勁都不費。
聶老二同志還在很認真的思索社會學(xué)問題,蘇三的下一句話差點把他氣個半死。
“要不我們一起辦了?省事兒……”
聶天磊站定,停在了原地,把她拖過來,掐著她的臉,卻是語塞。
蘇三皺著眉毛躲了過去,把他的手打掉了。
聶天磊黑著臉看著她,也不說話,走到自己的車子前,把車門打開,沒好氣的把蘇三扯過來塞了進去。
蘇三沉默著坐進去,手里那本結(jié)婚證鮮紅的顏色讓她有點不舒服,但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一只手伸了過來把安全帶給她系好了,蘇三側(cè)頭,正看到聶天磊一面像是賭氣似的手勁極大的扯著安全帶,一邊很穩(wěn)的把她的座位調(diào)的低一些。
“能不能問你個問題?”蘇三看了看稍微有點矮的車棚頂問道。
“嗯?!甭櫶炖谀恳暻胺?,踩動了油門,考慮著這女人要是再敢說什么欠揍的話,他就再也不忍了。
大不了,他直接下車打出租回家。
“你為什么要買中華的車?頂棚這么矮,難道白河的錢都不夠你買輛好點的?”
聶天磊內(nèi)心吶喊,老子支持國貨不行嗎?
“呵呵,沒啥,看著順眼就買了,沒挑牌子。”
一個公司老板黑幫老大會看這種車子順眼,這品味還真是可觀。
“昨天那輛法拉利不錯啊,怎么不開過來?”蘇三用手揉了揉脖頸。
廢話,聶天磊心里腹誹,領(lǐng)個結(jié)婚證這么寒酸,況且他一個人過來,保證安全的原則總要低調(diào)點不是?
車子開著開著,蘇三覺得不太對勁,皺著眉毛問道:“喂,你帶我去哪兒?”
這貌似不是回她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