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牛家村后,喜盈盈先回家翻了一下宋家小姐的資料:宋婉苒,繡畫坊宋府千金,芳齡一十九。
喜盈盈納悶了,如果這個宋家小姐真像大娘說的那么好,為什么十九歲了還未成親?這在唐朝可是相當(dāng)罕見的。滿二十便要被官媒強(qiáng)制配婚的,看來這個宋婉苒的情況比牛玉文還要嚴(yán)峻。
午飯時候,她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大娘的碗里,趁機(jī)朝大娘發(fā)問:“大娘,那個宋家小姐,宋婉苒,怎么這么大的年齡還沒有嫁出去?有什么難言之隱么?”
大娘瞇著眼睛看了她許久,卻不作答,挑著碗里的魚刺說道:“你該不會是真想給牛二做媒吧?我都給你說了那個牛二啊……”又是好一頓教訓(xùn),數(shù)落。
喜盈盈卻充耳不聞,悶著頭吃飯。等大娘數(shù)落完了后,她才抬起頭笑瞇瞇地說:“大娘,我也沒有說一定要給牛二做媒嗎!你看,宋婉苒這么大了還沒嫁出去,倘若我做成了她的媒,不也是個揚名的機(jī)會么?”
大娘這才有些放心地點點頭,說道:“其實這個宋家小姐也沒有什么難言之隱,只是他們宋家的眼界太高了。而且,宋家小姐又是宋老爺晚年得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寶貝得不得了。宋老爺生怕女兒嫁錯了人,說了幾個男家,他都不滿意。最后宋老爺放話,招婿要招入贅的!”
“入贅?”
“可不是!雖說入贅對男方家有些掃臉面,可終究宋家是個大戶,想要入贅的人還是不少!”
“那可曾有心儀的了?”喜盈盈突然有些著急,萬一這宋家已經(jīng)有了如意郎君,自己可是不能去棒打鴛鴦的。
大娘搖搖頭,說道:“就是沒有啊……沒想到,宋老爺挑來挑去,一挑幾年就過去了,宋家小姐現(xiàn)在及笄禮都還沒辦呢……”
抿了一下筷子,喜盈盈接著問道:“難道那宋老爺看著女兒年齡愈來愈大,就不著急嗎?”
大娘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怎么會不著急,可是找不到如意郎君能怎么辦?現(xiàn)在人家宋老爺?shù)拿浇疬€在我這里,我真是怕砸了我們喜家的招牌啊……”
喜盈盈微微頷首,說道:“既然如此,宋老爺也沒打算放低一些條件嗎?”
大娘點了下頭,說道:“其實,宋家老爺?shù)臈l件也不高,只是有些奇怪……”
“哦?怎么個奇怪法?”喜盈盈來了興趣。
“做宋家女婿,倒也沒有什么苛刻的條件,只需過了宋老爺?shù)娜P(guān)便是。只可惜……多年以來,上門嘗試的也不少,可就沒有一個人能過得了那三關(guān)。”
“三關(guān)?”喜盈盈漸漸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大娘在一旁繼續(xù)喋喋不休,她卻沒有聽進(jìn)去幾句。
午飯后,喜盈盈便一個人奔向了宋府。
宋府不愧是大戶人家,門口的家丁一見喜盈盈的秤桿,便客客氣氣將她引進(jìn)門。越過烏漆大門,入眼便是疊石理水的屏風(fēng),穿過屏風(fēng)又有幾桿斜竹夾著幾株扭曲的異梅。行至回廊,廊上扇形的窗欞上擺放幾盆碧綠的蘭花,廊外卻是一盆盆不知道品種的未開的菊花。
喜盈盈心中暗道:梅蘭竹菊……這宋府倒也不是純粹的商人家,院里滿是歲寒四君子,想必,宋老爺也是個風(fēng)雅之人。
跟著家丁行至堂屋,宋老爺一見喜盈盈,頓時愣了愣。剛才只聽家丁說喜家的媒婆來訪,便急忙邀請,本以為是喜家的大娘或者二娘,卻不料竟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宋老爺不禁眉頭緊鎖,這喜家是怎么回事?難道想要把婉苒的婚事交給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么?
喜盈盈走上前來,款款彎腰給宋老爺行了個萬福,“喜盈盈見過宋老爺?!?/p>
一聽這個名字,宋老爺有些明白了,原來是喜家的獨苗。宋老爺急忙抬手說道:“不必客氣,請坐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