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又聽丫鬟傳道:“那個姓牛的也來了!”話音剛落,喜盈盈便看到宋婉苒瞪了那丫鬟一眼。這樣,她更加確定了宋婉苒是心儀牛玉文的。
牛玉文進屋來后,卻嚇了喜盈盈一跳,潔白的長衫,下襟上沾滿了灰白的、暗黃的泥土,發(fā)髻也有些松散。雖然剛才司徒家的二公子也是滿臉的汗水,可遠(yuǎn)沒有他這般狼狽。他這副模樣,哪像是相親的,倒像是逃難的!
宋老爺依舊慢條斯理地翻著賬本,宋婉苒輕輕將一塊手絹塞給喜盈盈,戳了她一下。喜盈盈卻故作茫然地看著她,直到把宋婉苒看得小臉再次通紅起來,才笑嘻嘻地接過手絹走向牛玉文,把手絹遞給牛玉文。
牛玉文自然是皺著眉頭推讓,喜盈盈便悄悄說道:“宋小姐讓我給你的?!迸S裎哪抗鉃囦?,意味深長地看了宋婉苒一眼,這才接過手絹。他卻不擦汗,將手絹仔細(xì)疊疊揣在懷中。
過了許久,宋老爺終于看完了賬本,微微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二人。牛玉文額頭上的汗水還未干,有些慌亂地看著宋老爺,也不知道他額上的汗水是因為剛才的奔波還是因為緊張。
宋老爺緩緩踱出來,從二人面前走過。然后,他緩緩轉(zhuǎn)身,說道:“這位公子請回吧?!?/p>
喜盈盈詫異地看著宋老爺面對著的人,竟然是那位司徒家的公子!剛才明明是他先到的,她原本還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口舌和精力從宋婉苒這里下手的,卻不料對方就這樣輕易被彈出局。
司徒公子嘴微張,眼圓瞪,不解地望著宋老爺。
喜盈盈看向宋婉苒,想要聽她的解釋,但是她卻只是低頭不語。無奈,只得再次看向宋老爺。
對上喜盈盈的目光,宋老爺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說道:“喜丫頭,我看你眉毛都擰成一團了,想必是對我此舉頗為困惑吧?”
雖然極不想表露出來,畢竟自己是牛玉文的媒婆??墒?,喜盈盈的好奇心還是太強了,忍不住輕輕點點頭。
宋老爺退后一步,手指了指司徒公子的下襟說道:“昨兒個下雨,從長安到這里的路不太干凈,而且剛才路過鎮(zhèn)前土地廟的時候,那正巧在粉刷修葺,你如果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這兒來的,何故衣襟不臟、鞋底干凈?想必是雇了車過來的吧?”然后又指向牛玉文,說道,“你看他,衣襟上沾染了黃土還有石灰,鞋底上的泥雖然在進門之前刮了刮,鞋面卻也是臟的,這便說明他是真正步行過來的?!?/p>
司徒公子無言以對,卻也不似生氣的模樣,平靜地站在一旁。
宋老爺接著說:“這位公子,既然已經(jīng)輸了,便請回吧?!彼卫蠣敳豢蜌獾刈隽藗€“送客”的動作,旁邊的丫鬟便急忙上前勸說司徒公子離開。
那司徒公子卻無奈地笑笑,“我輸?shù)眯姆诜???墒牵覅s有些好奇,想要知道這位牛兄,能不能過完三關(guān)?!?/p>
宋老爺捋了捋胡須說道:“這第二關(guān)還不知道他過不過得了,怎么就跳到了第三關(guān)?”
喜盈盈一驚,牛玉文還沒過關(guān)嗎?
宋老爺走到牛玉文面前,搖了搖頭,看來對這個女婿人選還不是很滿意。他問道:“你手里的十文錢,還剩余多少?”
牛玉文伸手在懷里將錢摸出,攤在手掌,“還余八文。”
“你一路上走來,只花了兩文錢?”宋老爺輕輕頷首,仔細(xì)盯著牛玉文看了許久,說道,“我看,不像吧?你在說謊吧……”
喜盈盈一驚,牛玉文撒謊了?這個笨蛋,這一關(guān)主要就是考驗人的誠信,他怎么能作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