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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風攀在一株高大的竹子上,板凳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清風!情況怎么樣?”唐雪梅帶著若干地下黨員趕到。
“板凳把紅兒送到了老田家,他原本要走,后來發(fā)現(xiàn)身上帶著紅兒的長命鎖,于是又回到了老田家。我不敢貿(mào)然行動,所以在這兒等你們?!?/p>
“果然是紅兒……只是這長命鎖,又藏著什么古怪?”唐雪梅沉吟一會兒,“……換上衣服,咱們?nèi)タ纯础!?/p>
眾人立刻換上喬裝衣服,走出竹林,卻發(fā)現(xiàn)老田的農(nóng)舍已被包圍了,閻同安指揮著便衣特務(wù),或明或暗地堵住了所有的出口。
“肯定是板凳引來的!還以為他安著好心!”李清風憤憤地說。
唐雪梅神色嚴峻,“老田一家,還有那個孩子,太危險了!”她一揮手,示意眾人上前營救,就在這時,農(nóng)舍里響起了歌聲。
“田埂邊站著一個甜妹妹呀……”
眾人只得站住腳步。唐雪梅嘆了口氣,“老田在發(fā)暗號,十分危險,不可前往?!?/p>
“他知道我們在這兒?”李清風奇怪問道。
唐雪梅搖搖頭,“這附近有我們的聯(lián)絡(luò)點,他在通知別的同志撤離。我們再等等。”
閻同安那邊剛埋伏好,仇南也帶人趕到。他從付忠良那里得到的命令是:把這塊肥肉從于志國嘴里搶過來。
唐雪梅的神色愈發(fā)復(fù)雜,劉護士的事情已經(jīng)是個教訓,她對仇南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仇南見毛頭捂著眼站在房門邊,便向他走去。毛頭大聲喊道:“藏好了沒有?”
“藏好了,進去找吧?!背鹉吓牧艘幌滤募绨?。
“你是誰?”毛頭扭頭看他。
“我是你爸的好朋友……”仇南親切地向他一笑。
“爹!來客人了!”毛頭喊著,為仇南推開了房門。
“攪屎棍!”閻同安蹲在不遠處的柴禾堆后,瞪眼罵了一聲。他揮了揮手,帶著特務(wù)們逼近了農(nóng)舍。
“請你務(wù)必相信。”仇南面對老田,裝出認真而懇切的樣子,“我受黨組織委托,來接那個小女孩?!?/p>
老田在心中冷笑一聲,卻忽地從板凳上跳起,滿臉驚訝,“你……你是共黨?趕緊離開!不然,我就去報警了!”
“老田同志,你的警惕性還挺高?!背鹉蠑D出贊賞的笑容,“直說了吧,是唐雪梅同志派我來的?!?/p>
老田沖到門口打開門,“給我滾!我家沒女孩!不要逼我報警!”
“老田!別再拖時間了!”仇南不耐煩地站起,“這個孩子很重要!關(guān)系到我黨的重要任務(wù)!”
“你呆著吧!我去叫警察!”老田說著就要出門。
仇南眼珠一轉(zhuǎn),猛然揪住毛頭:“那我就把這孩子帶走,也算給組織上交個差!”
老田頓時怔住,田妻立刻從廂房里沖出,慌慌張張去拉毛頭,“放開我兒子!”
仇南推開她,俯身向毛頭發(fā)問:“你剛才說‘藏好了沒有’,是在跟誰玩捉迷藏呀?”
老田慌了,他急沖上前,一把捂住毛頭的嘴,還用力跺了跺腳。
他的腳下就是地道,板凳和紅兒擠在狹小的空間里,透過地板的縫隙,上面的動靜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他捂住紅兒的嘴示意她不要吭聲。
紅兒的身體微微顫抖,她不明白為何自己走到哪里都會遇上壞人,總也過不上安寧的日子。
“兒??!啥也不說!”老田對毛頭叮囑。
門突然被踢開了,閻同安率人闖入,紛紛舉槍,對準老田。
仇南一愣,沒想到閻同安會來攪這趟渾水。滾刀肉將消息告訴阿芳,阿芳又告訴了自己,他聽到消息立刻就趕來了。他打定如意算盤,要趕在別人之前,把紅兒搞到自己手上,既能向唐雪梅勒索,又能向付忠良交代,自己的烏紗帽也就戴穩(wěn)了。
此時一見閻同安,仇南的如意算盤登時落空,為了掩蓋心虛,立即顯露猙獰,拔出手槍對準田妻:“不說,我就開槍了!”
“別害我娘!”毛頭推開父親捂嘴的手,“我說,我說!紅兒藏起來了,我也不知道她躲在哪兒……”
“只有我知道!”老田把毛頭和妻子護在身后,“我跟你走,放了我老婆孩子!”
“現(xiàn)在就說!”仇南對天開了一槍,“不然都別想活!”
老田大義凜然,猛烈地咬斷自己的舌頭,噴出一口鮮血!
眾人都愣住了。閻同安怒極,正要發(fā)作,仇南一槍擊中田妻胸膛。
“爸爸!媽媽!”毛頭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