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為啥是我得癌癥”的非學術報告(4)

此生未完成 作者:于娟


然后我開始突擊作業(yè),為的是求一個連聰明人都要日日努力,才能期盼到的好結(jié)果好成績。所以每當我埋頭苦學的時候,我會下死手地折騰自己,從來不去考慮身體、健康之類的詞,我只是把自己當牲口一樣,快馬加鞭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廢寢忘食嘔心瀝血苦不堪言……最高紀錄一天看二十一個小時的書,看了兩天半去考試。

這還不算,我會時不時找點事給自己,人家考個期貨資格,我想考,人家考個CFA,我想考,人家考個律考,我想考……想考是好事,但是每次想了以后就忘記了,買了書報了名,除非別人提醒,我會全然忘記自己曾有這個追求的念頭,等到考試還有一兩個星期,我才幡然醒悟,又吝嗇那些報名費考試費書本費,于是只能硬著頭皮去拼命。每次拼命每次脫層皮,光頭每次看我瘦了,就說,哈哈,你又去考了什么沒用的證書?

然而,我不是馮衡(黃蓉的媽,黃老邪的老婆),即便我是馮衡,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到頭來馮衡強記一本書都也嘔心瀝血累死了。何況天資本來就不聰明的我?

我不知道我強記了多少本書,當然開始那些書都比九陰真經(jīng)要簡單,然而長此以往,級別越讀越高,那些書對我來說就變得像九陰真經(jīng)一樣難懂。于是我每一輪考試前的兩個星期強記下來,都很傷,傷到必定要埋頭大睡兩三天才能緩過氣力。本科時候考試是靠體能,然而到后來考試是拼心血拼精力。

得病后,光頭和我反思之前的種種錯誤,認為我從來做事不細水長流,而慣常的如男人一樣大力掄大斧地高強度突擊作業(yè),這是傷害我身體免疫機能的首犯。他的比喻是:一輛平時就跌跌撞撞一直不保修的破車,一踩油門就徹天徹夜地瘋跑瘋開半個月。一年搞個四五次,就是鋼筋鐵打的汽車,開個二十幾年也報廢了。

四、環(huán)境問題

打下這幾個字,猶如土豆背過的那句詩:拔劍四顧心茫然。

這個問題實在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如何去分析,哪怕具體到我自身。然而,若是我不去思考與分析,怕是很多人都難能分析:我畢竟是在挪威學環(huán)境經(jīng)濟學的科班出身,這件事在光頭的身上更極具諷刺,他的科研方向是環(huán)境治理和環(huán)保材料的研發(fā)。

我是個大而化之的生活粗人,從來沒有抱怨過周邊的環(huán)境多么糟糕,01年去日本北海道附近待了段時間,是佩服那里環(huán)境不錯,卻也真沒有嫌棄上海多糟糕。04年的時候聽到崗布(一個日本人)抱怨了飛機覺得喉嚨痛,非常嗤之以鼻,心里暗暗說:我們這里環(huán)境那么糟糕,你還來干啥?不如折身原班回去!

我真正體會到空氣污染是07年從挪威回國,在北京下飛機的那一瞬間,突然感覺眼睛很酸,喉嚨發(fā)堵,崗布的話猶然在耳。也許,日本鬼子不是故意羞辱我們?nèi)招略庐惖纳虾?。我們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當然不敏感,但若是跑去一個環(huán)境清新的地方住上若干年,便深有反向體會。同期回國的有若干好友,我們在電話里七嘴八舌交流我們似乎真的不適應中國國情了:喉嚨干,空氣嗆、超市吵、街上橫沖直撞到處是車。這不是矯情,這是事實。這也不是牢騷,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受。

回國半年,我和芳芳阿蒙等無一例外地病倒,不是感冒發(fā)燒就是有個啥啥啥小手術,光頭嘲笑我們,是挪威那個地兒太干凈了,像無菌實驗室,一幫中國小耗子關到里面幾年再放回原有環(huán)境,身體里的免疫系統(tǒng)和抗體都不能抵御實驗室以外的病菌侵入。是,我不多的回國朋友里面,除了我、梅森得了胸腺癌,甘霖得了血液方面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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